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但是自从父皇赐给他这颗夜明珠后,虽然没有像别的皇子一样康健,但情况也好转了许多。
自此之后,这颗夜明珠从不离身,乃是他的至宝。
他就想看一看,如果高铭看了夜明珠之后,而夜明珠又不翼而飞,看他怎么解释。
高铭喝成这个样子,明天他一口咬定夜明珠不见了,恐怕高铭自己都说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
外加一个半醉不醒的童贯作证。
赵楫略显得意的瞧高铭,他手里把玩着这夜明珠,似乎爱不释手,双眼迷蒙的看着。
赵楫正准备找机会将夜明珠拿回到自己手上,然后他就听高铭说了一句让他愕然无语的话。
高铭醉醺醺的道:殿下,能不能将这颗珠子送给我?不等赵楫回答,他就猛地站起身朝赵楫拜了一拜,朗声道谢,谢谢殿下,我一定好好保管他,每天擦一遍,啊不,两遍,早一遍晚一遍。
谁说送给你了?!我可没说过送给你啊!赵楫忙道:不是,这
不等他将自己的真实意思表达清楚,高铭那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语速说道:哈哈,我就知道殿下你这人心直口快,为人慷慨,原来叫我来,是为了送我夜明珠。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厚道!太厚道了!
谁跟你厚道了?!赵楫大声说道:你听错了,本王并没有将夜明珠送给你,只是拿出来叫你欣赏一下。
可谁知高铭彻底喝醉了,不仅是脑袋不灵光了,连耳朵都成了摆设,根本就不搭理赵楫说了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内,大着舌头道:欣、欣赏了,不错,漂亮!谢谢您。说着就夜明珠揣进了自己的衣袖中,转身就要走。
事情发展太快,转眼夜明珠就成了高铭的了。
他原意是叫高铭不慎弄丢夜明珠,可不是叫他真的叫他将夜明珠带走。
如果高铭揣着珠子走出帐子,借着酒劲大肆宣扬荆王殿下赠予他一颗夜明珠。,那才叫骑虎难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不认,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自己?赏赐之物,转眼变卦拿回来。
他身为皇子,不要面子的么?
关键高铭醉酒状态,就算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有借口脱身。
赵楫顾不得那么多了,站起来追上高铭:这颗珠子是父皇赏赐给我的,不能送给你,你若是喜欢,本王可以送你其他的东西弥补。
高铭心里呵呵冷笑,好小子,你终于说了实话。
这珠子果然贵重,而你给一个严重醉酒的人看,安的是什么心,还用说么。
轻则掉落地面破损,重则失窃。
到时候追其责任来,当晚看过的他,就算不受惩罚,也惹一身腥。
高铭要不是在梁山培养出了惊人的酒量,现在恐怕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他笑着摆手,殿下,不用送了,我的大帐就在不远处,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送,真的不用送,真太客气了,您留步,您留步。
谁想要送你了?!!其实赵楫现在也不清楚,高铭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疯卖傻,毕竟他喝了这么多酒。
本王没说要送你,是叫你把袖子里揣着的夜明珠,拿出来还给本王!
啊!?殿下,您说您道什么歉啊,您那些话怎么能叫揶揄讽刺呢,真的不是,不是。
敢情在高铭的臆想里,自己正在朝他道歉?不过,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这厮的确在装疯卖傻。
既然如此,赵楫真的生气了,他干脆自己伸手往高铭的袖子里掏。
他不主动还,他干脆自己抢回来。
殿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不要给塞我红包,这还没到过年呢不是,哎呀,您真的太客气了,刚才送给我夜明珠,现在又要给我塞钱,这是何必呢?高铭说着将赵楫的手往袖子外面拽。
周围的太监都看愣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像高铭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赵楫真的火冒三丈,他今天一定要将自己的夜明珠拿回来,就是扔到河里喂鱼,也不能给这家伙。
而高铭的想法也差不多,老子忍你这二货很久了,今天非得好好整整你不可。
一个要将夜明珠抢回来,一个非得按着他的手。
一个说:高铭,你别装疯卖傻,赶紧把夜明珠拿出来。
一个笑嘻嘻的,殿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真的不要您的红包了,您招待酒菜又送我夜明珠,再收红包就太过分了。
高铭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也看跟谁比,跟其他人比,他是不怎么样?但是打败一个病秧子,他还是信心十足的。
赵楫干脆也不要矜持了,对周围的太监们道:赶紧给本王过来,把夜明珠从他袖子里抢回来!
见赵楫开口请帮手,高铭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哼,你真是玩不起。
诶,你们别过来,我真的不做推拿。高铭说了这几句话,转身就走。
本来刚才和赵楫拉拉扯扯的时候,他已经就到了大帐门口,此时周围人只看到他快如脱兔,一闪身,已经到了帐外。
还不快去追!赵楫怒道。
太监们追上高铭,但也不敢动手,只敢围着他,拱手作揖,好声好气儿的劝道:您就随我们回到殿下那里吧。
此时,忽然听到身后赵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高铭马上解释道:荆王殿下送给我一颗夜明珠,还想叫太监给我做推拿,招待太热情,我招架不住。
赵楷一听这里面就大有文章,自己这弟弟横竖看不上高铭,不打他一顿就不错了,还能送他夜明珠?!
而且夜明珠,他弟弟一向十分看重,虽然不知道怎么到了高铭手上,但他肯定想要回来去。
赵楷只能收拾烂摊子,对高铭道:本王随你过去一趟,走吧。
有赵楷做主,高铭也就不胡闹了,老实的跟着他重新走进了荆王大帐。
赵楫见皇兄来了,马上指控高铭,将本王的夜明珠还来!
高铭笑呵呵的道:不送给我了?
赵楷一皱眉,都坐下。等两人都坐下了,他拎起酒壶想给自己斟酒,却发现这壶是宫中很流行的带机关的酒壶,可以一面装酒一面装水,或者一面装正常的酒,一面装毒酒。
皇弟用这个酒壶,必然没安好心,赵楷朝弟弟晃了晃酒壶,眼神责备,一切都不在不言中。
赵楫见皇兄发现了,不敢看他的目光,低头夹了一筷子虾仁,往自己嘴里塞,瞅着高铭恶狠狠的嚼着,仿佛要嚼碎高铭的筋骨一般。
突然他感到喉管一痛,接着便喘不上气来,他知道是被食物堵住了。
他想咳嗽,把异物咳出来,可转眼间他就发现,不仅咳不出来,而且他连呼吸困难。
怎么了?赵楷也察觉到了弟弟的异样,他以为弟弟只是呛到了,便给他捶背,好些了没有?
赵楫感到食物噎得很深,不是顺背就能解决的,他无法说话,也无法呼吸,痛苦的攥拳头,猛捶心口。
高铭冷眼看着,一开始他心想,报应来了吧?活该,噎死你。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赵楫应该不是简单的被呛到了,而是食物堵住了气管,这种情况,如果不将异物取出来,人用不了一会就会窒息死亡。
周围的人也都发现了事情的严重,都上来给赵楫顺背。
就连赵楷也慌了,因为这些措施无济于事,弟弟的脸从惨白到微红,现在已经通红。
他脑袋嗡一下,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弟弟不会就这么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