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是阿猫阿狗,这高衙内想打就打。
史进刚才还恨得宰了朱勖,但看到高铭替自己扇了朱勖两巴掌, 怒火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只剩下满心的感动。
寨主实在是太好了,这么袒护自己, 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人, 眼圈泛红看高铭。
你、姓高的, 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这人是不是就这么打的你?你如实回答就好,何必激动呢。高铭瞅了眼自己打出来的巴掌印, 好像颜色不如另一边的鲜艳, 可见力度有偏差。
我哥可是朱勔!
所以,你大闹茶楼是你哥哥叫你来的吗?高铭板起面孔,你在茶楼闹事,被我的亲随官探听到, 迅速报告给了我, 别以为我对发生了什么不清楚, 分明是你唆使奴仆打人不成, 就去开封府反咬一口。如今又对本官出言不逊,来人, 将这恶徒,给我抓起来!
高铭带来的这些亲随官就挽袖子朝朱勖走去。
朱勖挣扎, 高铭,你敢?!
高铭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不仅敢,而且还很敢,别跟他废话,给我抓起来!
朱勖家的家丁,得知对方是高衙内,在最开始的瞬间有退缩的想法,但被自家主人一吼: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他们,难道看着我被抓走吗?瞬间就什么都不管了,反正有大公子托底,便和高铭的亲随官打了起来。
而开封府的衙役们,本来是跟着朱勖来抓人的,结果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转眼朱勖成了要被抓的,要抓人的是高衙内。
这两边,他们谁都不敢惹,跑到中间劝架,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台上的演员们,见下面剑拔弩张,已经打起来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一方要抓人,一方不许抓,再加个劝架的,吵吵嚷嚷,推推搡搡。
突然就听高铭呀的一声,倒在地上,等在起来,一手用袖子捂着额头,一手指着朱勖道:你敢扔东西砸我?
朱勖要疯了,谁扔东西砸高铭了,你别血口喷人!
乱哄哄的,谁也没注意,各执一词,谁也没空做判官。
那就疑罪从有吧,姓朱的拒捕还打人!
高铭恼道: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见自家大人挨打了,这还了得?!皇城司的战斗力噌噌上了几个台阶,本来还顾及对方是朱家的,不敢下死手,这会也不管了。
尤其是史进,见赶过来救他的寨主,竟然负伤,登时红了眼睛,就朝朱勖冲了过去。
而夹在中间劝架的开封府的差役,见高衙内负伤,知道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了,也不敢拦着,退让了一旁,没了阻拦,加上高铭这边气愤填膺,没几下就把朱勖给逮住了。
朱勖被史进拧住胳膊,疼得呲牙咧嘴,手断了,手断了!
史进原本还没想到给他苦头吃,听他交换,反倒用力拧了拧,疼得朱勖鬼哭狼嚎。
押送开封府!高铭大声道,随着押送人员,走出了茶楼。
外面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见里面押出了人来,不禁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抓谁了?
站在人群中的时迁立即告诉他们,听说是朱勔的弟弟,茶楼里演的杂剧,里面有个姓朱的,他看了就不满意了,非要叫停,人家不停,他就要打人,还叫来了开封府来抓人。幸好皇城司的高大人及时赶到,正义出手,把他给抓了起来。
说完这句话,时迁还撇了撇嘴,表示对朱勖的鄙视。
他最近的任务,就是在演戏剧的茶楼盯着。
今日看到有人出来阻止剧继续演下去,他赶紧回去告诉了高大人,之后他就站在人群中,假装看客,实则肩负着,用衙内的话来说,第一时间引导舆论的任务。
就是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散播有利于自己的真相。
比如刚才,有人好奇,时迁就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高衙内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可别叫百姓们胡猜乱想。
旁边也有人道:对,没错,是这样的,我刚才也在里面看戏来着,我还纳闷为什么听到是剧中姓朱的官员自称东南王,那么激动,原来是朱家的人,做贼心虚。
里面骂姓朱的了?那可有意思了,明天得来看看。
朱家人捣乱,叫高衙内给逮了,有意思有意思。
看来高衙内真的和他们不同,当真洗心革面,做了好人了。
是啊,不能把人看死了。
时迁见引导的差不多了,就转身走出了人群。
高铭将人亲自送进了开封府。
开封府的滕府尹就一个感觉,想死。
真是神仙打架,他遭殃。
他谁都不想得罪,这可怎么办?高衙内不好惹,但那朱勔也不是好惹的,除了蔡京和官家,朱勔谁都不怕。
这两家的人掐起来了,这不是给他找麻烦呢么。
衙内,容我说一句,这件事
高铭正色道:我知道,不能这么算了,必须严惩,敢在东京闹事,简直目无法纪。
不、不是,我是说,大家同朝为官,不要搞得这么僵啊。
高铭道:朱勔在东南经营不假,但他弟弟可没有任何官职在身,怎么,抓一个白身,也叫府尹大人如此为难吗?
腾府尹见高铭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劝不了,心一横,算了,你们神仙愿意打架就打吧,他装死不管了。
等高铭走了,叫人给在牢里的朱勖送去了一床好被子,吩咐照管好吃喝,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高铭从开封府出来,对站在外面的史进叮嘱道:你赶紧去军营报到,近期不要出来,免得朱家人找你麻烦。
您怎么办?在史进眼里,这一切都是因为高铭替自己出气导致的。
不用担心,这点小事不算什么。高铭叮咛道:你到军中,好好听花荣的话。
肯定不给你们再惹事了!
今天的事不怪你,你回去吧。高铭催促史进,去吧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史进才依依不舍的写别了高铭,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