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熟悉的上清宗,任长空已经虚脱了,浑身酸软的不成样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站在熟悉的大门前。他差点没克制住流下激动的眼泪,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到没有灵力的。还没等任长空好好休整完毕,那个冷酷少年就再次御剑朝剑宗飞去。少年将他仍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俯首拜下:“师尊,徒儿这次遇到一个可以探查到玄微道君配剑的人。”言简意赅,简明了洁。可是少年,你好歹把事情经过说一下啊,任长空无语的看着这个幼苗苗。大约而立之年模样的师尊同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少年沉默的退了下去。任长空坦荡荡的直视那人犹如x的目光,心里根本不在怕的,毕竟他睡醒之前可是宗门巨擎。也不知那元婴道人在想什么,看了他良久,居然叹了一口气,语气沧桑:“我那徒儿单纯的很,也不知你是如何哄骗的。”任长空红了脸,是被气的。因为他对冷酷少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就在他想反驳的时候,元婴道人又慢悠悠的开口了:“我也不想知晓你的意图,反正等会本尊就会送你至怀君道尊那,你好自为之吧。”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任长空笑弯了眼:“多谢道尊。”哎呀呀,真是没想到能这么快就能看见我的乖徒弟,任长空的心里乐开了花。于是他被人再次拎上了飞剑,只不过他心情不好,就不计较这个小小的问题了。也不知过了三千年,爱徒究竟怎么样了。任长空也曾悄悄的想过,肯定过的不怎么好,毕竟自己是他最敬爱的师尊,几乎可以说是从小黏到大的,可是他从没想过会这么不好。任长空望着被冰封千里的怀君峰,有点恍惚。这还是以前春可赏花,夏可观荷,秋看红叶,冬赞红梅的怀君峰吗?入目望去死气沉沉,寒风彻骨,所有的景色都不见了,延绵不绝的寒冰让这里变成了寒域。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由打了个冷颤。身上的保温斗篷好似失去了效果,“吃了。”眼前出现一个烈火果,任长空哆嗦着手连忙吞了下去,这次感觉好一点。望着越来越近的木屋,他忽然有点近乡情更怯,明明是他熟悉的小木屋,就在不久前他还舒舒服服的躺着在里面睡觉,可是一朝睡醒,天地大变样。于是两人站在门口,傻子似的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任长空调整好心态,准备抬腿进去,可是望着身边的某人迟迟没有动作,于是奇怪的发问:“我们为什么不进去?”他是近乡情怯,你是干嘛?要知道周围光秃秃的,一点景色也没有,难不成是在赏景。元婴真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邦邦的回道:“没有经过怀君道尊的许可,进去会被杀死的。”“不会吧”任长空惊讶的瞪大眼睛。要知道怀君以前虽然性格有些偏僻,但是对待同门还是挺好的,以前出去历练的时候经常把一些机遇给他的师弟师妹们,形式做派也挺护着师门的。再加上武力高强,表现的又沉稳可靠,他可是有一群迷妹迷弟的人,是他们当中最好的大师兄。“怎么不可能,自从那位那个后,怀君道尊就疯了。”元婴真人继续道:“你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起玄微和死这两个字,不然会。”他做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没有在说话。任长空还是有点接受不能,明明就在不久前,怀君还在笑意吟吟的对自己撒娇啊!他眉眼弯弯的对自己开口:“师尊醒来后可要记得和我一起去买糖葫芦吃。”怀君最喜欢吃的就是糖葫芦了,每次自己买给他之后能高兴一整天,虽然长大了,还是是不是的缠着我要给他买。任长空只记得自己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佯装无奈的答应,其实心里很高兴。高兴他虽然长大了还是没有跟自己疏远掉,毕竟隔壁的清虚他的小徒弟叛逆的不得了,说又不听,打又不舍,整天被他的小徒弟气的心口疼。可是怀君似乎从来没有过叛逆期,虽然对他人冷冷的,不爱说话,可是对自己从来都是乖乖巧巧,顺从无比,每天都笑意盈盈的,能够让不小心窥见了他笑颜的人羞红了脸颊。饶是他,也经常被他的笑容怔的发愣,因为太美丽了。所以任长空一般都把他拘在怀君峰,让他努力修练,尽快提升自己的境界。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太过美貌就是一种罪过。幸好怀君很听话,一直都勤勤恳恳的修炼,从不懈怠,也没有丝毫的怨言。所以他不能想象元婴真人口中“疯了”的怀君,任长空想都不敢细想,深怕自己没用的哭出来。那是他从小亲手带大的怀君啊!醒来的那几天,任长空一直有着深深的愧疚。早知道自己会死,他当初肯定不会拘着怀君,肯定会让他多多的出去历练,看看修真界的大好河山,多交一些不同门派的朋友,哪怕吃亏也好,让他注意力不要全都放在自己身上。至少,至少这样做,他死的时候怀君能够少伤心一点。任长空盯着脚下寒凉彻骨的冰面:这个小傻瓜该有多么的伤心才会灵气爆发,控制不住自己将怀君峰冰封了。那时候的怀君刚刚步入金丹吧,灵气爆发的时候他疼不疼,肯定很痛吧。任长空的心难受的揪了起来。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熊师傅或者是雄家长了,因为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崽子疼,他的心只能更疼。细密的疼痛包围着他,耳边传来一阵风声,看着来人,任长空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原来“疯了”的怀君是这样子的。怀君身着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曾经盈满了笑意的眼眸阴沉沉的,大概是冰灵根的缘故,他的眼瞳深处隐隐泛着幽蓝,泛着凛冽的寒意,整个人似木偶般没有一丝情绪外露,精致绝美的脸庞好似霜雪雕成,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苍白的毫无血色,向下的嘴角透着一丝冷酷。等到任长空的目光移至他似雪还白的千丈白发时,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他睡醒之前怀君还是满头乌发,现在则变成了凡间耄耋暮年的老人才会出现的雪发。他疼在手心里的宝贝怎么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