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迹拿着给的几张单子走了出去,另一个病人走了进来。
这时贺洲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接通了。
“何叔叔……你们到机场了?我这里还很忙,还有十多个病人……对,我们医院有这类药,我下班就给周劣带过去……行,晚上见。”
孟迹在走廊上等报告时,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朝她笑着,“小妹妹你是不是也能听见声音啊?”
孟迹看着她,面色沉重了几分。
这里是精神科,自然是少不了精神病人。
“小妹妹,你别哭啊,是不是那个声音在骂你了?”
孟迹没有哭,只是觉得眼睛涩涩的,见报告单出来后,她赶忙拿着单子正准备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才离开。
孟迹坐在贺洲身前已经很平静了,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贺洲浏览完所有报告单,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很认真的看着她,“从身体反应出来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其次是早期的精神分裂。”
孟迹没有说话。
贺洲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又敲击键盘,最后他从打印机里拿出一张单子。
“你这个吃药是可以控制的,但是基本上就是终生服用。”
孟迹手心发凉,她拿过单子,起身正准备离开。
“我记得你是周劣的同学?”
她回头,“对,怎么了吗?”
他笑了笑,“没什么。”
“周劣他……”孟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很好。”
孟迹点了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贺洲看着孟迹的背后,沉重的叹了口气。
贺洲走进病房时,周劣还没察觉。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周劣喝了一口可乐,“《克苏鲁神话》。”
贺洲拉过一旁的椅子,很认真告诉他,“这些药你必须按时吃,不准丢掉,上次就发现你……”
“知道了,”他从一旁抽出听可乐来,扔给他,“我喝可乐的事别让主治医师知道。”
贺洲不爱喝这些,但还是拿在手里,任瓶子在手中左右滚动。
“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周劣没反应。
“有什么打算没?”
他闭上眼睛头抵着身后的墙,这个问题像是会要他命一样的痛苦。
“你如果再没有明确的打算,恐怕你还是被推迟出院。”
一个正常的人,都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有了目标就是动力是希望。
反之没有目标的人,是迷茫的,尤其是对于周劣来说,他如果有一天停止服药,那么他一旦受刺激就会再次发病。
只有目标可以胜过一切药物。
“今天,我遇见那个叫孟迹的女孩了。”
周劣睫毛颤动着,随后缓缓睁开眼。
“她,”周劣看着吊瓶里透明的液体,缓缓开口,“还好吗?”
“不太好。”
周劣到现在才清醒明白,他捅的那一刀,并没有让孟迹好过。
只是让他自己心里好过罢了。
可能,他就是个疯子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认知里就觉得自己是精神病患者,浑浑噩噩度过这一生就完了,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你曾经想给那个女孩一个安生,可是呢,她却活的越来越糟糕,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病房里很压抑,但是窗外的知了声,嘈杂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