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姐,我们先走了。”
酒保和服务生走前和正在吧台坐着的孟迹打了声招呼。
孟迹点了点头,指腹摩擦着酒瓶口。
酒吧今晚停业,她打算今晚就呆在这里。
她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锁门,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拉链立领卫衣的男生站在门口,鸭舌帽压得低低,只露出性感的下颌骨。
“今天不营业。”
他将鸭舌帽抬了抬,露出清冷的眉眼,“是我。”
孟迹在吧台里给他调了杯不太烈的鸡尾酒。
周劣坐在吧台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喝了这杯酒,就走吧。”她将鸡尾酒搁在他面前。
“我不想走。”
他抬头,带着忧郁的神情。
孟迹这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她从冰桶里拿出一瓶百威,撬开了盖子,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脚椅。
“和我讲讲你的故事。”
周劣喝了口酒。
酒精味混着涩涩味刺激着鼻子,突然鼻子泛红。
……
几天前。
周劣回家,周慧秀把他拉到身边,指着几所其它省的高中。
“你看你喜欢哪所学校?”
“你什么意思?”他问。
“你爸反正有的是钱,四中你不能在呆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会被影响,我现在就让你爸把你送出去!”
“不去。”周劣猛地站了起来就往房间走。
“周宥,你站住!”
周慧秀追上去,拉住他,“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考虑一下我好吗?”然后十分生气道,“你看看你妈妈为了你读个书,起早贪黑,然后你要什么,你妈妈我哪点没满足你?你怎么不知足呢?”
周劣发笑,爆发了,“满足我?你分明就是在满足你自己!”
“你爸爸当初抛弃我们,你知道你妈妈那段时间,总是半夜醒来,一个人在街上走,你知道你妈妈当着你爸抽过烟喝过酒,可是我始终没放弃过你……”周慧秀哽咽。
周劣怎么不知道,他一路看着周慧秀这样走来,他比任何人都理解她,小时候他就是太懂事,什么都替她考虑,担心做这件事会不会让她又不开心了,为了在母亲节给周慧秀送一个礼物让她开心,自己几天都没吃早饭,省下钱。
可是周慧秀做了什么,有气就撒在他身上,对他强加限制,有段时间他真的快被逼疯了。
真能理解孩子的父母太少了。
他心中烦躁,然后进屋后用手猛地将门一甩。
“嘭!”
窗子抖了一下。
他坐在小阳台上,左手是一条条刺目的血痕,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而身旁是摔碎了的玻璃。
这就是他抑郁的时候,自责,愧疚,想死却又不想。
他的右手下意识的摸着左手手腕的十字架。
为了打消周慧秀的想法,他作弊,得到了处分,没有任何学校再敢收他。
……
周劣皱眉仰头把剩下的酒喝完了。
孟迹之始至终都没有喝一口,握住酒瓶的手,被冻的发红。
她不会安慰人,因为她本身也是个不幸的人。
孟迹曾经在网络上看见过一句话: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周劣见没酒了,一把握住孟迹手里的酒瓶,但是却被她握住手腕。
她的手是刺骨的冰冷。
“你明天还要上课。”
“无所谓了。”
他被请回家反省了。
孟迹松了手,见此周劣拿过那瓶酒,仰头就喝。
喝的猛了,有几滴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滑过喉结。
孟迹双眼微眯,喉咙不由得也跟着上下滑动。
一口气喝了半瓶,周劣将酒瓶杵桌上。
他将拉下立领拉链,从孟迹这个角度看去,侧颜简直完美。
这时,孟迹忍不住起身,周劣察觉,回头间,她俯身,一个吻落下。
薄凉,却又柔软。
周劣瞬间愣住了。
孟迹点到为止,她起身,侧身绕过他。
“早点休息,我……”
孟迹话还没说完,周劣转身单手困住她双手,猛烈的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而她的双手却被摁在头顶。
孟迹胸前起伏着,她能感受到来自周劣灼热的目光。
周劣的呼吸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