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都是他一笔一划写下的,他一个工科生却还要
写出一个文科生的文笔来,想当不容易。
但他心细腻,很快也就熟练起来。
他把曾经努力的过程就这样交给她了。
这是在告诉她,我为你努力过,争取过,但是很
抱歉,这一次,是我先放的手。
为的让她不在心存愧疚,安心过余生。
如果不是周劣先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如果不是
她历经那么多不堪的事,她或许不会遇到徐嘉延。
当你将心给了别人后,每等到一个人的出现时,
他总会教会你某些道理,然后似过客匆匆。
她也不遗憾认识了他一场。
让她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这么善解人意,除了
周劣还曾给过她一段美好的记忆。
周劣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神情恢复
后,才将她额前的刘海别在耳后。
“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你下午不是要回去了吗?还是快收拾
行李。”她收起盒子,然后抬眼看他。
“阿迹,跟我回去吧。”
她垂眸,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
好,我等你回来。
酣畅淋漓的欢爱后的情话最让人动容。
她踮脚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嘴角吻住,随后抬
起黝黑明亮的眸子,“好。”
孟迹其实很想告诉他,别等了。
她怕自己值不起。
孟迹回到家时,肖霖锐在阳台上看书,阳台处的
隔音玻璃门将他与孟迹的距离瞬间拉的好远。
他不知道孟迹已经回来了,她放下钥匙,走去阳
台,轻轻往一旁推开门,却被愣住了。
一个女人站在阳台上弄着花草,因为站的位置
是死角她来时没看见,而一旁的肖霖锐温和的笑着
看着那个女人,但听见动静别过头看向孟迹。
那个女人回头一见,是孟迹也是一愣。
“孟迹,好久不见。
一听声音她瞬间记起来了。
是林淼。
而从天台上下来的陈向鑫见门开着,便走进来,
站在孟迹身后就见此场景。
几人僵持着,谁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他目光落在林淼身上,停留着,不想离去。
天前。
辆宝马x7停在一小巷门口。
车窗被摁下,陈向鑫手肘搁在窗台上,另一只手
握住方向盘,目光停在反光镜里,那个女人身上。
她手拿着啤酒瓶,另一只手被一个男人握着,男
人见她醉醺醺的样子,就想就地办了她。
于是他把她抵在墙上,挑起她的下颌,“你今天把我给喝挎了,我现在就要干你。”
女人脸因为喝酒的缘故微红,她朝他勾唇一笑,“好啊,我说过谁请我喝酒,我就让他睡我。”
又是个妖精。
男人似乎等不及了,正准备拉下拉链,就被一脚踹开。
“我操你妈……”男人一见是陈向鑫立马扇自己好几巴掌,然后求饶,“鑫哥,鑫哥,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是我操我妈。”
“我替你妈感到悲哀。”
“是是是。”他急忙应答。
“滚!”
那个男人听后早跑的没影了。
陈向鑫回头看着那个女人,一股火气憋在胸口,她直起身子,仰头喝了一口酒,下一刻,只感觉有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砸向墙上。
瞬间酒瓶碎了一地,二人的手因此都被扎出了血。
女人没回头看他,她知道他的眼里只有愤怒。
她欲走,却被一只手捏住两颊逼在墙上。
“林淼,你这样作贱自己给谁看?”
她的眼神本是死灰色,如今又暗了几度。
“怎么?我挨着鑫哥眼了?行,下次我走的远远的。”
“林淼!
他额头青筋暴起。
她忽而朝他笑了笑,“陈向鑫,你真是还喜欢着
我呢?”
陈向鑫愣住了,无意识的松了手,后退了几步。
她垂眸转身打算离开。
“你就真的不愧疚吗?”
愧疚?
她当然愧疚,自从肖霖锐去了台北,她无时无刻
不在愧疚,她想尽一切办法作贱自己,她只是想让自
己看看,这副躯体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屈辱和折磨才
能等同于肖霖锐的伤。
她也想体会一下肖霖锐所承受的痛。
可是她却不能感受来自身体上的疼痛,不管她
拿什么刀在手背上刮多少血口,就是感觉不到。
这算惩罚吗?
辈子都不能赎罪。
她没说话,只是感觉着手上的血在滴落,却没有
感觉到那份痛。
“跟我去台北吧。去看看他。
林淼呼吸一滞
“他见到你会开心的,毕竟,你是他最喜欢的妹
幼时的很多事她早已记不清了,仿佛她和他只
有这份不存在的亲情了,在使彼此挂念。
她突然蹲下身,“嗬”的哭了出来
陈向鑫仰面吸了吸气,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将头抵着方向盘,沉重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