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妍美目一扫,冷漠的目光看得宋嘉琪浑身发凉,良久,柳青妍开口:“死人的嘴才是最隐秘的。”
“皇妃说的对。”宋嘉琪将茶盏放下,手在微微发抖。可她想起父亲的叮嘱还有徐楚仪那不中用的样子,神色又镇定下来,宋家和三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荣辱与共,再也分不开了,她跟在三皇子妃的身边,是在为未来某出路啊。
“李琳琅这般猖狂,阻了皇妃的财路,我们接下来怎么应对?”宋嘉琪小心翼翼,姿态谦卑。
柳青妍缓缓开口,带着鎏金护甲的手指轻摩挲桌案:“这次的礼她不收,好不识趣,下次本宫送份更大的!”
李琳琅回了府,李家也得了今日出事的消息,李夫人还专门来了韩府探望,李家两位嫂嫂也来了,不过李琳琅没见,只许了李夫人进卧房。
她趴在母亲腿上,吃着李夫人喂的安神汤,神色已经恢复了,反而还柔声安稳:“女儿好着呢,母亲千万不要担心。”
她才不会被这点小威胁吓破胆子。她看着李夫人鬓边的白发,想起前世全家背发配墨脱山时的场景,骨肉离别,痛彻心扉。
李琳琅抱着李夫人,脸贴着母亲的手臂:“真的,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今后都会带侍卫在身边,不会像今日这般大意。”
她闭目,压下眼中的泪光,这次,她要好好护着家人。
李夫人摸着李琳琅的发,叹了口气,她也大致清楚今日事为何而起,今年秋收没有收上粮食,米价飞涨,元都看着繁荣,其实已经是空架子,朝廷没能力也不想开仓赈灾,李琳琅将手中陈米拿出来售卖,想是断了人敛财之路。
她顺着发摸到李琳琅的脸:“铺子里的生意……”
李琳琅飞快的坐起,眼中全是坚定,墨似的发披散在肩,衬得她肌肤胜雪:“母亲,米铺的生意我不能放下,这次秋收不利,但是元都的存粮本够熬过这个冬天的,是有人蓄意囤积,想炒高米价,借机发国难财。”
李夫人怔怔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呢,你父亲说你铺子里的生意是义举,他很支持,你若是遇上困难,大可来想他请教求援。”
蓦地,李琳琅眼中潮湿,她笑着点了头。
第二日韩祁要去当差,早早从罗汉床上爬起来,李琳琅还在熟睡,窗帘放着,只能见到隐约的人影。
韩祁站在屋子里穿衣,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脸,呆了良久,猛搓了几下。
他在巡防营中做都卫,负责元都中一些复杂或者琐碎的案子,府衙的人做不了,就推给巡防营查。昨天在大朝寺的事情就给了巡防营。
韩祁是该避嫌的,不过他想去会会那个髯须大汉,到巡防营院子里点卯后,就邀着韩至远往狱中去。
今天是晴天,气温虽低,但有金色的阳光,暖融融的。韩祁攀着韩至远的肩膀,他比较高,如今成年了还在蹿个子。
“至远,连续几日都梦见同个人,是为什么?”韩祁漫不经心的问。
韩至远嘴里叼着截草芯,侧目看韩祁:“好梦还是噩梦?”
这个嘛,韩祁抬头看着蔚蓝的天色,想起昨夜的梦,也是个清朗的日子,他骑马摁剑,踏着白玉台阶走入宫阙,李琳琅就在人群中,他看了一眼,如同受了重击般的心悸,那一眼的她太憔悴了。如同前几日的梦一样,每次都梦见李琳琅,每次都相顾无言,每次都心悸难抑。
韩祁挑眉,将这些不好受甩在脑后,嘴角勾了勾:“算……好梦。”
韩至远顿住脚步,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我只这样梦见过一个人。”
“谁啊?”韩祁仍旧漫不经心的浪荡样。
韩至远抱臂:“我娘子。”
风起,吹起韩祁鬓角的发,他长眸眯起,睫毛阻挡着阳光,唇边笑意敛了,人忽然静下来。
韩至远还在说话:“只有你对这个人日也想啊,夜也想,才会一直梦见。”
“你——”,你放屁,韩祁只蹦出一个字便停下来。
前面不远处狱卒跑出来:“叫大夫!昨天抓的犯人不行了!”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韩祁神色一冽,大步往前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官职架空,男主是巡防营都卫,巡防营在本文设定中属于jūn_duì 的编制,属元都守将统领,平日会协助衙门办案子,做的事情比较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