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琳琅摇头,纤细粉嫩的指头揉了揉眉心,轻声道:“不去,去落霞阁吧。”
落霞阁几乎每季度都会出新款式的全套脂粉,李琳琅现在已将他们家的全套产品集齐,是他们店里的头号贵宾。
入了店内,店长苏掌柜急忙迎上来,问安后笑道:“夫人今日想要什么,店里的新款胭脂过几日便要上架了,我特意留了款限量的给夫人,全元都都不超过二十盒的。”
店长亲自留货,也只有李琳琅这般忠实的顾客才有此待遇,她笑得欢喜,声音清脆:“多谢苏店长好意。”
接着她水晶似的眸子抬起,环顾着店内,而后微蹙眉:“今日凌溶姑娘又不在店里吗?”
苏店长点头,答道:“是,凌溶姑娘在云裳店中。”
说罢苏店长面露难色,她年过三旬但保养得宜,依稀还有五六分年轻时的貌美:“凌溶性子倔强,若言语有得罪,也不是无心的,望夫人海量。”
李琳琅勾唇笑了,点点头:“我知道。”
紧接着她出了落霞阁上了马车,往云裳而去。
落霞阁售卖胭脂水粉,云裳售卖女子衣帽鞋袜,都是近几年才在元都兴起的店,以质量佳外观好看取胜,店内的店员皆是女子,就连背后的老板凌溶姑娘也是貌美如花的女儿家。
凌溶姑娘今年刚三十岁,曾经是秦淮河花船上的琴女,攒够赎身钱后从良经商,在元都城中混出了一席之地,也算是女子中的佼佼者。
只是,她终究势力单薄,落霞阁和云裳生意上的火爆招惹人记恨,据李琳琅暗中调查,如今也只是明面上红火,背地里是举步维艰。
李琳琅想与她谈谈合作,只是三顾茅庐,凌溶都不肯松口。
坐在去云裳的马车上,李琳琅冥思苦想,只是依稀记得后来凌溶嫁了人,丈夫好赌,将落霞阁和云裳等几间店铺都输了出去。
可其中的细节如何,她便不知晓了。
下了马车,店员道凌溶姑娘在后院会客,请李琳琅稍作等候。
李琳琅点头,想着干等着也是无聊,便挑选起入秋的新衣裳来。
这些新款倒是真好看,凌溶姑娘的审美没得说。
宋嘉琪从云裳的后院一出来,便见李琳琅正带着丫鬟看衣裳,那圆润偏又小巧的脸颊上一对酒窝显人甜美,粉色的珍珠耳坠摇摇晃晃,又衬托她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一颦一笑都是宋嘉琪讨厌的样子!徐楚仪那窝囊废就是被她这一副媚态迷了心。
“好巧,琳琅,好久不见。”
宋嘉琪款款上前,掖了掖鬓边碎发,笑着道,只是笑意干瘪漂浮在皮肉上,并不达眼底。
李琳琅见宋嘉琪是从后院出来的,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只怕她也是来找凌溶姑娘“谈合作”的。前世倒没注意,宋嘉琪还有经商的爱好,她不是一贯瞧不起后宅女子抛头露面么。
“是啊,有日子不见,越发圆润了,看来新婚后的日子很养人啊。”
宋嘉琪体型本有些偏胖,最厌恶别人说她圆润,加上她嫁徐楚仪之前,徐楚仪和李琳琅有过那么些“情愫”,桩桩件件都是宋嘉琪的忌讳,她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咦,琳琅,你手中的这件衣裳我已经选好了,不好意思啊。”
宋嘉琪话锋一转,努力平复心情后道。
衣裳?李琳琅低头,看着手中已经包好的襦裙,轻轻微笑:“哦?是吗,我方才已经付过钱了,无妨,你想要便让你,不过有些小贵,依徐大人的俸禄,一个月恐怕买不了几件。”
“……”宋嘉琪气的咬牙,可面上风度不能丢,徐楚仪好歹有俸禄,总比如今还是白身的韩祁要好。
只是没待宋嘉琪开口,李琳琅接着道:“还好韩家富裕,家底厚,衣裳随便买。”
李琳琅言下之意,是说徐楚仪家境贫寒,就连衣裳都买不起了吗!况且,徐楚仪是入赘!
可惜李琳琅没给宋嘉琪说话的机会,她笑了笑,黑漆漆的眸中全是真诚:“我找凌溶姑娘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说罢,将手中的襦裙递给宋嘉琪,施施然走了。
李琳琅玩着帕子上的流苏,心中略有几分畅快,她向来不在乎门阀高低、家境好坏,不然前世也不会瞧上徐楚仪,可用这招怼宋嘉琪的时候却格外好用,因为宋嘉琪在乎这些。
越在乎,越不能接受,她就越痛苦。
宋嘉琪将襦裙塞给侍女,铁青着脸走出云裳。
未行至马车前,店员追出来为难道:“徐夫人,这衣裳还没付钱呢,方才的夫人是说让,不是送……小店还要把银子退回给那位夫人的。”
“啪!”话音方落,宋嘉琪狠狠扇了侍女一巴掌,厉声道:“为何不付钱!我们当真穷酸到衣裳都买不起么!”
小侍女捂着脸上红肿的掌印,忍着泪:“是,奴婢错了,这就去付钱。”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今后基本晚上9点更新,有情况会文案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