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一脸艳羡,“蔡家真是富贵!家父身为御史,年俸是三百石米,这,这能买多少石米啊。”张雱也一本正经的在旁叹息,“还有老百姓吃不上饭呢,蔡家却如此奢华。唉,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二人感概起贫富不均来。
蔡新华听得解语羡慕自家富贵,飘飘然,温柔笑道:“你年幼不懂事,我自不与你计较。只要你随我回去,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
张雱圆睁双目,骂道:“这不开眼的!家里有几两银子罢了,竟敢拿些须黄白之物,来唐突佳人。”催马上前,要动手揍人,蔡新华在他手下是吃过亏的,吓得脸色发白,“你敢!官兵在呢!还有没有王法了,清天白日的,当着官兵的面就要打人!”
岳霆腰刀出鞘,想拦住张雱,却听解语叫了一声“回来!”张雱硬生生把马带住,停下了。岳霆再看向解语的眼光,未免多了丝好奇,和审慎。
“安姑娘请罢。”岳霆不理会又急又怒的蔡新华,命兵士们让出条道来,“路上多加小心。”
解语笑吟吟道:“多谢岳指挥使,既然要放人,请连我的保镖一起放了罢。”指指张雱,“我雇了他做保镖,送我至京师。”
岳霆彬彬有礼的说道:“此人却不能放。他系西京城东蔡家别院抢案疑犯,我要捉他回去,送至府衙讯问。”
解语按下爆怒要骂人的张雱,不许他和岳霆正面冲突。那边蔡新华尚不死心,殷勤劝道:“解语,我日前已是捐了监,便是再捐个官,我家也是捐得起;到时你做官太太,岂不比跟着这盗匪强上百倍?”
“解语”?岳霆微微皱眉,怎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称呼女儿家的芳名?这蔡新华,太也冒失,太也无礼。
张雱气得要动粗,手却被解语握住了。解语握着大胡子张雱的手,笑容满面说道:“官既是匪,匪既是官,官匪一家,有何分别?我看他这个匪,强似你这个官。”
这是什么话?岳霆皱起眉头,张雱喜笑颜开,蔡新华目瞪口呆。就是众家人,众兵士,也都听楞了。
解语面对岳霆,侃侃而谈,“岳指挥使,我说的可对?蔡家既不经商,又不开作坊,只不过种着几亩地,做过几年官而己,却有如此家私,试想当年蔡知府刮了多少地皮?侵害了多少百姓?这官,和匪有何不同?岳指挥使听闻蔡家别院被抢,即来缉拿盗贼;真正的民贼,岳指挥使却不闻不问!试问这可是英雄行径!”
岳霆原本温和的眼神锐利起来,“安姑娘,我是jūn_rén 。”哪里谈得上是什么英雄。
解语见状,顺嘴拍了几句马屁,“贵府靖宁侯府,真是本朝第一等忠勇果敢之家族,出忠臣,出孝子,出英雄!岳指挥使家学渊源,定是尽忠报国、英勇作战、军纪严明、爱护百姓之人!”她本意是先说几句好听的缓和缓和气氛,却不知岳霆、张雱听后脸色都很是尴尬,咦,这是怎么回事?靖宁侯府在京城名声很好的啊。
解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拉着张雱,信誓旦旦,“他怎会是抢案疑犯?我们二人这些时日天天在一起,形影不离!”又建议岳霆,“他若是案犯,身上定有金银之物,您搜搜看。”搜不着赶紧放人走吧,姑娘我急着回京城呢。
岳霆定定看了解语半天,真的命人上前搜了张雱的身,张雱被解语瞪着,乖乖的任人搜了。岳霆听到兵士回报,“没有金银财物。”倒也放了心,温言抚慰蔡新华几句,命人送他回西京了。
蔡新华无奈,只好由家人、兵士拥着走了。临走尚频频回头,似有不甘。
麻烦解决了!解语正要说几句冠冕堂皇的门面话跟岳霆告辞,却见岳霆转向张雱,叹道“无忌,父亲日夜牵挂你,几回写信过来,命我好生照看你。好弟弟,听话,跟哥哥回家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