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子陪着义父,带三个儿子去了静云寺。”解语口吻淡淡的,“一则是礼佛,二则要跟静云寺方丈禅师讨教功夫。”静云寺方丈禅师不只佛法高深,武功也极为精湛,连沈迈都佩服的。
这已经是令人不快了,等自己提及“施粥”这样的慈善之事,解语竟也不兜揽,更令人气闷。
本来,许东昌侯府这样的暴发侯府跟自家一道施粥,已是给了解语颜面。解语若是识趣,该好生向自己道谢,跟自己好生亲近才是。
自己也好趁机劝劝她“世家名门自有世家名门的风范”“大家子夫人,要宽宏大度,有容人雅量”,“便不为旁的,也为着有个好名声”,待劝好了解语,便趁机……想想自己家中那件火烧眉毛的事,傅解意暗暗咬牙。
吴玉品这位韩国公府世子,一向是不温不火的,至今也只在后军都督府做了个都督佥书。说起来是正二品,其实是恩功寄禄,并无实权。他于仕途也不甚在意,“横竖有韩国公府在”,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怕什么,铁打的江山。
吴玉品性情温和,待妻子很客气,房中虽有十数名侍妾、通房,却没有特别宠爱的。故此,傅解意对他的妾侍、庶子庶女也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当吴玉品客客气气提及想“聘一房良妾”时,傅解意不淡定了。
“解意,那少女生得极好,很像当年的你。”吴玉品温和说道:“咱们聘她过门,正好替你分忧。有一个相貌性情都像你的小妹妹进门帮衬,姐妹同心,姐妹情深,岂不是很好。”
好你个头!傅解意想骂人,却只能忍着,就像当年忍耐太夫人一样。“很像当年的你”?傅解意灵机一动,他当年深深爱慕自己,可惜最终不能得偿所愿。如今既然有个和自己相似的少女,不如送去服侍他吧!
这真是三全其美的好事。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玉人,解语得了宽容大度的好名声,自己兵不血刃,婉拒一名良妾进门。不是自己不大度,委实韩国公府事多事繁,后院中若再进个良妾,自己真是永无宁日了。
傅解意定了主意,言笑晏晏的说些时闻趣事,谈笑风生。一直到午饭后傅解忧都告辞了,丫丫都去午睡了,她还端坐着不动。
“令爱很健谈啊。”解语抽个空出来,在院子中逮着傅深,悄悄笑道。
傅深尴尬笑道:“姐妹嘛,到底是姐妹。”亲人毕竟是亲人,所以才会坐下就不想走。
张雱肩上扛着阿三,手中拉着阿二,兴冲冲回来了。“解语,你没去静云寺真是可惜了,那儿的斋饭可是人间美味!”张雱眉飞色舞说道。
“娘亲,人间美味!”阿三在张雱肩上大声附合。阿二松开张雱的手,走到解语身边,斯斯文文说道,“是啊,娘亲,景色也很秀丽,您和丫丫没去真是可惜。”
沈迈和阿大也进来了。阿大手中拎着一盒点头递给解语,“娘亲,静云寺的素禅饼和十八罗汉饼,可好吃了。”沈迈冲着傅深哈哈大笑,“我没忘了你!这盒给你的!”他也拎着盒点心。
把傅深感动的。沈迈这土匪头子给自己带糕饼,真是何其有幸!想当年,自己带兵出京去陕西剿匪,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一定会死在沈迈手里!
阿三扑到解语怀里,告着状,“爹爹和人打架!”打得可凶了。张雱在解语身边柔声说道:“静云寺景色好看,赶明儿我陪你去逛逛,只有咱们两个人。”这些调皮孩子一个也不带。
阿二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把张雱推开,自己站到解语身边去,隔在两人中间。
解语和张雱柔情对视,阿三不高兴了,跟您说话呢,这么不专心!把解语的头扳过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娘亲,看着我!”不许走神。
阿大连说带比划,“外公,方丈禅师手这么一勾,好似毫不费力似的,我便站不住了。”傅深呆了呆,“好俊功夫!”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不过,爹爹和他打了个旗鼓相当!”阿大一脸崇拜的看向张雱。张雱正瞪着阿二和阿三生闷气,这两个小坏蛋!
阿大、沈迈、傅深兴致勃勃去了演武场,沈迈有新招式要教给阿大。傅深坐在一旁美滋滋看着,成了,阿大将来必是绝世高手!
阿二拉着阿三也灰溜溜过来了,不声不响坐在傅深旁边。阿三小大人似的坐着,认认真真观看,认认真真鼓掌叫好。粉团儿似的小孩儿,可爱极了,傅深眉开眼笑抱过阿三亲了一口,“乖孙子!”
阿三不满的拿袖子抹抹脸,奶声奶气说道:“外公,我是男人!”不作兴亲男人的。
傅深大笑,阿三更不满了,怒道:“笑啥笑?有啥好笑的!”他越怒,傅深越觉笑不可抑。
阿二掰开傅深的手,把阿三解救出来,坐在自己身边,哥儿俩继续认认真真看阿大和沈迈过招。
甭管看懂看不懂,鼓掌叫好特别真诚。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