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还有下一次。我这不是怕有女的劫色,特地来保护你,替你解解围,收收情书。余温蹲在遮阳伞下,笑嘻嘻的说。
滚。
余温蹲在角落里,看着地上的蚂蚁来回搬运食物,等着杨帆半夜下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奚阳下班骑车路过,瞥了一眼杨帆,说:听说你开学去一中上学。
杨帆点点头。
真巧,我也去一中。
杨帆立马回头看余温,无奈的笑笑,余温点点头,说了句:是挺巧。
半夜时分,杨帆交接班后,和余温并排回家,刚回到宿舍门口,就听到隔壁叽哩咕的动静,好像不少人的样子,于是好奇的怕窗户上瞅了一眼。
余温啊,进来吧。屋内的人正好瞥见了余温,招呼了一声进去。
余温和杨帆走进去,看电视的人看见又进来两个兄弟,连忙腾出板凳给让空。余温回头看还站在门口的杨帆,杨帆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抬头看向余温。
坐就坐下,别站风扇前天挡风。说着余温就被人拉着坐下板凳,杨帆赶紧靠墙角站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阵阵笑声从屋内爆发出,一阵阵莫名奇妙的声音,余温和杨帆面面相觑,走还是不走,眼神还没有交流完,又有人自带马扎走了进来,挡住了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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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电视机内的内容,看的所有人都心潮澎湃,余温感觉有个工友在开心的拍自己的大腿,难受的往后退了退,后面的哥们正蹬着大眼聚精会神的看电视,余温瞅了一眼杨帆,他没有地方坐,站在窗户边动弹不得,小小的屋子,挤满了十几号人,平时干活轮班倒,也没有见这么多人。
哈哈哈。所有人默契的发出笑声,余温和杨帆看着电视机,没有反应,后面的人拍着余温的后背笑着,旁边的人也异常开心,啪啪的拍着余温的大腿,余温被挤得难受,一把握住旁边男生的手,说再开心都要拍自己的大腿。说着把握住的手放到男生的大腿上,放下的那一刻,余温摸到了对方的裤子,有点潮湿,余温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来。
电视机的画面对余温和杨帆没有任何冲击力,但他们有点慌,如果所有人都有了反应,自己没有的话,会不会被当做异类看。
画面有点模糊,接着转变了画面,男女变成了两个女生,她们在接吻,余温和杨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慌张极了,昨日,他们刚在城里的网吧知道这一切,今天就特意放出来,好像一切都是特意为自己而造的一样。
人群散尽,工头关闭了自己的电视,余温站在门口,杨帆走向前去,问:哥,怎么还有两个女的。
这有啥,想要啊。工头把手中的碟递过来,杨帆赶紧摆手,说不不不,就是好奇,女的怎么能和女的。
这有啥,也有男的喜欢男的,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
杨帆故作惊奇,说真的吗?
杨帆在等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工头说:什么变态没有,只是你没见过而已。
杨帆楞了,站在原地,余温也楞了,热血涌上心头,走过去推着杨帆离开了。
原来这一切在别人眼里都是变态,看这样碟子的人,只是过个眼瘾,其实心里鄙视的比谁都厉害。
夜里很热,空气都凝固住,没有一丝凉风,余温抱着杨帆,工作了一天的他们很累,但心里更累,累到不想呼吸。
余温抱着杨帆,杨帆握住余温的手,转过身来,面对余温。他们虽然快长大了,但还是个孩子,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座工厂,还没有出门见过任何世面,更没有大人走过来告诉他们怎么成长,但长着长着,就突然被世界抛弃了,成为了大人眼中的死变态。
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他们,能让他们有存在感的地方,只有彼此。
新来的工头总是有各式各样的碟子,总是有各种腔调的欢乐从隔壁传来,余温和杨帆被拉着过去看过几次,在余温和杨帆渐渐摸清工头的值班表后,总是想着法的躲避开来,不想被拉进那间沉闷燥热的小黑屋,和光着膀子的男人一起哈哈大笑,电视机的画面挑逗着余温杨帆的神经,以至于在之后闲暇之余想起,体内都热流涌动,他们想看电视机的画面,却不愿听那群大人怪异的强调,既然打心眼里看不起,有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起看呢,余温和杨帆笑不出来,一听到他们笑就感觉浑身的筋骨比挑起来一样,奇痒难耐。
余温和杨帆发现了个好去处,晚上可以去食堂看电视,而且还有一台嗡嗡转的大电扇,吹出来的凉风舒服极了。
余温和杨帆坐在食堂的板凳上看动物世界,他们本想看动漫台的,可是遥控器在食堂做饭大妈小儿子的手里,谁说了也不算。
有个女生坐在杨帆身边,余温知道她,她在窗口打饭,就是她经常往杨帆的那份饭菜下面藏肉,女生叫幺妹,食堂里的人都这么喊,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幺妹梳着长长的麻花辫,一直到腰,黝黑发亮,脸蛋也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一起干活稍长杨帆几岁的李哥说,这一看就是贤妻良母,谁娶回家可是大福分。
她从食堂后面的冰箱里取出雪糕,因为余温和杨帆紧挨着坐,只好送给余温一根。幺妹的意思是让余温拿着冰棍赶紧离开,可是余温依旧死气白咧的坐在原地,吃着幺妹买的雪糕。
没有办法,只好坐在一起看电视,幺妹不时和杨帆说几句话,杨帆除了礼貌的点头,也没有什么话说,反倒是余温,伸着脑袋问东问西,一会就把幺妹的身世问了通透。
幺妹的家在贵州,爸爸妈妈在这个场子干活,趁着暑假没事来找妈妈,顺道在食堂做饭挣点上学的钱,家里还有三个弟弟,爷爷奶奶看着。
哥,你们也在厂子干活?
对。余温说着说着就坐到了幺妹的另一边,吃着雪糕点点头。
你们干了多久了?
一个月,我们下个月就走了。
去哪里?幺妹问。
上学啊。余温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有意思,下个月就九月了,马上就要开学了。
你们还上学?上什么学?幺妹觉得不可思议,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和余温说话。
上高中啊。余温也觉得幺妹这个问题问的不可思议,不上学干什么去。
其实就在半个月前,当余温和杨帆适应了厂子里的工作时,这里舒服管吃管住的生活也曾他们产生过不去上学,在这里干上一辈子的念头,但上一个被辞退的工头打破了他们的梦,他们害怕等到了四十多岁时,也会变成看着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老工头也是苦口婆心的劝导,说念好了书,什么干不来,吃香的喝辣的,坐办公室里喝个茶就把钱赚了。
幺妹听到余温和杨帆下个月就要念书的消息,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小声的说了声哦,不再说一句话,静静的坐在余温和杨帆中间看了会电视,趁着广告的空档去丢了个垃圾,然后再也没回来。
他们不知道,幺妹的成绩比他们还要好,是第一名,他们更不知道,再过一个月幺妹就要回家看小孩了,从此远离课桌。幺妹天真的以为这里的男生和自己一样,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不知鼓起多少勇气来接近杨帆,和他说话,给他夹肉,送他雪糕。当幺妹知道他们还要回去读书时,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瞬间在两人之间拉开,而幺妹唯一能做到,除了羡慕,就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