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个戏还能演出个什么花来,别人他不管,要是亓深这出戏真演的好了,亓世晋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惊喜,这孩子自从进了娱乐圈,也看得出喜欢,就是演戏一直被人诟病,不是演技不好,是压根没有的。
亓琛一眼就看明白,亓世晋这是压根不相信,想想刚才老爷子还吃了药,似乎差点气出什么来,亓琛给了彼此一点缓和的时间:你是平日里有什么毛病吗?
演的还真挺像呢,亓世晋心道我这个心肌梗塞跟你可不是一毛钱的关系,那得是一百块的关系,每一次发病都跟你这小子有关,他看着亓深,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但问题来了,这没有破绽是怎么回事?
亓琛真诚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假话,就遭五雷说到一半,亓琛想起之前被雷劈的经历,心虽然不虚,但是架不住真的害怕啊,昔日我什么都还没做呢,就被劈了,这要是发个毒誓,后果不敢想。
亓琛对老爷子说:发毒誓太幼稚了,咳咳,您老人家脾气爆,多半会有一些急性病症,所以凡事都看开些,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老爷子掀了掀眼皮:会好好说话嘛,上个月你让我给你买跑车的时候,还说我老当益壮,活过百岁不是梦,今天就打自己的脸,我知道你一贯不在意脸面,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要豁出去了。
亓琛:在这个时代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代沟。
亓琛深感无力,自己说什么这老头都坚定着自己是在说胡话,他扭头看了眼桌面,看见了放在上面的降龙木剑,想起来什么,忽然来了气:你跟我说这木剑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被当做烂铁一样随意搁置任意使用?
亓琛走过去把剑拿了起来,一双手轻缓地抚过剑身,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怜,然后搁在了自己的身侧。
亓世晋忽然心虚了:那是
亓家传家宝。亓琛补充出来,你还知道是传家宝就好,你可知道在大晋乃至之前几百年,咱们亓家在玄学界那可是独一大家的,不是我跟你说大话,我们说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的,不然怎么会世代都是皇室内定的国师,传承数百年,无一间断,更有甚者有传言,得亓家者得天下。
亓世晋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这些事、这些事可不该是从亓深嘴里说出来才对啊,以往自己跟他说家族过往如何光辉盛极一时,他都是不以为然的。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国泰民安,本就没那么多邪祟,现在的玄学世家虽然仍旧很多,但大多都转向了看相看风水,没什么风险,与旧时的风头更是难以相提并论。
你亓世晋活了这许多年,因着自己的爷爷父亲一直盼着他能将祖传的东西好好守着,但是亓世晋他自己不是这块料,结果两个儿子孙子更是不吃这一套,别说看看祖籍了,根本就是不信这一块的。
亓琛知道他已经开始相信了,抬头问他:胸口还疼吗?
亓世晋顿了下,点头:还有一点。
亓琛低头双手摸着自己手里的剑,试着屏息运气,将自身的一缕气息抽了出去附在剑身上,看着亓世晋:来,伸手摸一下。
亓世晋半信半疑地伸出了手,他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翻过几遍祖籍,只是他的手刚摸到剑,就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由手指的位置往上游动,游走在他的身体里,然后跟他的血液融合,然后到了心脏的位置。
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这下必须相信了,亓世晋就差蹦起来再跳几圈了:我这是这么神奇的吗?他讲话都讲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亓琛轻轻一笑:这才哪到哪儿啊,玄学根里的东西,多的是好东西,不过你这病不能总用这法子,不是我说,你这个老人家气性大啊,往后啊这脾气,得改改,还有,每天要早睡早起,多做些运动,身子的坏坏到骨子里,不会是一朝一夕的功力,要想好起来,也非一朝一夕。
这下亓世晋彻底服气了,就说这话,要是亓深真能给他编出来,这孙子就是要娶天下第一丑女天下第一蛮女他也没啥说的,您真是我祖宗啊,我信了,可您这是怎么来了这里呢?我的深深
亓琛以为他太难过了,安慰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当日在祭台上施法,一道天雷两个字未说出口,亓琛改口道:一道而去的人忽然就不见了,等我睁开眼就到了这里,你的孙子正打算用床单逃下楼去,不过显然失败了,至于其他我也无法解释,您老节哀。
亓世晋愣了一下,摆摆手:哀什么呀
亓深小的时候还好,打一出生特别招人喜欢,而自己亲眼见着这个独孙除了一张脸能看其他越长越歪根本不学好,多的是想一拐棍打死他的时候,他没教好孙子,又禁不住孙子有时候胡闹,但静下来总觉得自己养了个祸害,往后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他始终有罪孽深重的感觉。
我眼睛看大的孩子,我却把他养到了这么坏,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的父母,更有愧于祖上,祖宗您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啊,我的速效救心丸都用不着了哈。
亓琛看着他笑的一脸痛苦,摇头道:难过就难过呗,在祖宗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亓世晋老脸一红,说什么也不哭,我真的不难过。
晚上的饭,亓世晋让家里的阿姨司机们先别处待一会儿,他们一家人有事要说。
等人退出去以后,亓俊涛知道这几天老父亲过得倍煎熬,于是先打算批评几句儿子给老爷子先把气捋顺了,伸手用筷子点点亓琛的碗:儿子你这一辈子的顺遂都是你爷爷带给你的,你
老爷子一回头打断了他,别说那些没用的了。
亓俊涛觉得自己没说错啊,还要说什么,老爷子咳了两声,是这样,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样那样的事情,总之,现在的小深不是以前的小深了,你们要对他尊敬一点。
亓俊涛和霍星月都是一脸的莫名,这样那样的事是什么事?霍星月不明所以,看看老公也是同样,亓俊涛忍不住问道:是什么事?然后就算他不是以前的小深了,那他不也是我儿子你孙子,还是他把您气坏了,你决定把他扫地出门了,我先说好我俩没意见只要您不心疼就好。
什么话!亓世晋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堆满笑意看着亓琛:不要见怪啊,我虽然没教好孙子,但是我儿子还是根正苗红的,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说话没有脑子。
爸!您说什么呐!亓俊涛不满抗议。
亓世晋放下筷子,郑重道:星月之前不是还看了那个清宫剧嘛,咱们家也经历了一些类似的东西,咱们族谱里赫赫有名的少年国师亓琛,如今成了你们的儿子。
什么?!
霍星月小心翼翼看公公一眼:爸,咱们要不要
亓俊涛急忙起身:这还说什么呀,走吧,别吃饭了,先上医院吧。
亓世晋气的一口气差点又上不来,直接把面前的碗一推,不高兴道:祖宗,你看他们!
亓琛双手拄着下巴,不好再看戏了,也不多说什么,把自己面前一块地方收拾干净了,上二楼亓世晋书房里拿下来笔墨纸砚,然后摆在了桌面上,研磨执笔,再提笔落笔一气呵成,写下四个大字:阖家欢乐。
这这这这字万不可能是自己儿子那个废物的,而且光看这笔法,亓俊涛眼里满是惊艳,没有二十年以上的功力万不可能有此气候。
亓琛开诚布公道:我两岁自己拿筷子吃饭起,就跟着祖父执笔练字,到如今是二十五年整。
一顿饭吃的最难以下咽地成了霍星月,严格意义来说,她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直到这一刻,失去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