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嘴里默念师南两字,心里疑虑骤生。
主要要求杀了......他吗?
霍斯年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不显,道:主人说了,我自当听从。
师南眉头一挑:还叫主人?
霍斯年一顿,阿南。嗓音温柔缠绵。
躺在旁边的师南莫名打了个寒颤。
师南:不盖被子还是有点冷......
说着说着,师南劳累一天,眯了眯眼,昏昏欲睡起来。
以前听乞儿兄弟说他睡姿不好,喜欢踹人。师南琢磨了一下,折腾病人也太损了,干脆爬了起来,多拿了几件衣服垫着,在床脚下铺了层简陋的小床,蜷缩着睡起了觉。
昏睡过去之前心里还在思考不盖被子,寒气入体,会不会得老风湿?
听着耳畔逐渐平缓的呼吸,霍斯年脸上潮红早已褪去,他看了半天,抖落被子,将地上冷得缩起来的师南拢了进去。
带着热气的被子裹来,师南睡梦中下意识循着温度贴来,跟只小动物似的,蜷缩成一团,露出细腻柔软的后颈。
显得格外的无害,和......不堪一击。
霍斯年借着微薄的月光,目光游离在这截露出的白皙,锐利的牙齿隐隐作现。
次日。
睡足了觉的师南心满意足的醒来,发现自己跟蝉蛹似的,裹了几乎所有的被子。
而霍斯年,就紧贴着他,汲取一点点温暖。
师南:......对不住了,新认的兄弟,原来我睡相这么差!
他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盖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霍斯年睫毛微颤,没有醒来。
师南松了口气,心虚地爬了起来,他耳尖动了动,连忙趿拉着鞋子推开房门。去了院子里,看见络腮胡黢黑的大脸。
上一刻还是霍斯年那张俊脸,落差过大,师南没忍住黑下了脸。
络腮胡奄奄一息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刚睡醒,哪有什么表情。师南没敢说瞅见他实在败心情。
其实也没过几天,但感觉有很久没见过络腮胡了。
络腮胡这次没有受伤,但肉眼可见的虚弱,他沉默一会儿,道:这批刺杀的兄弟全军覆没了。
......师南也默了一下,反应过来汗毛炸起,连退几步: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鬼魂点卯?!
这么坚强的么?
络腮胡哽了一下,差点吐他一脸血,咆哮道:老子这回养伤没去!
师南:......哦哦,抱歉。
果然贵势力除了大哥,其他人都不堪一击。还熟稔地拍了个马屁。
络腮胡越发心梗,他没了倾诉的意图,只交代道:江阴王那头的搜查更严了,你无事别出门。
走之前,络腮胡无意瞥见没关紧的房门,床榻上露出的一段精瘦的小麦色胳膊。
络腮胡:......
络腮胡拍了拍师南的肩,欲言又止道:是我多虑了,看来你乐在其中,不需要出门。
师南:??你在说什么?
虽然我实在理解不了.......络腮胡钦佩道:但感觉还挺够劲儿,注意身体。
说完络腮胡翻墙跑了,留下师南一头雾水。
恰好这时屋内传来动静,师南看了眼络腮胡离去的方向,进了房间。
还是兄弟要紧。
络腮胡动作熟练的翻出了墙,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四处打量一番,像是普通不起眼的小百姓,混入人流中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拨人摸了上去。
还有一拨人看了几眼,面无表情守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络腮胡:注意身体。
师南:我挺养生的,谢谢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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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风起云涌
络腮胡本名叫王大壮,杀手代号王一。
王大壮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除了他,他以前是个混混。
他没读过什么书,但长了副好体格,沉不下心做农活,便进了郁京,当了北区的街头混混,给权贵人家干些阴私小事,赚了不少银钱。
替好色的纨绔子弟骚扰良家妇女,替财大气粗的赌场上门讨债,替跋扈的有钱人家欺压平民。
他从不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有一天,他乡下的妻女被人抓了起来。
那人面白无须,问他:你替我做一件事,不但保你妻女无忧,还送你一场大富贵。
王大壮没有选择,只能应下。
后来他应上面的安排,去逼迫一个叫庄河的毒师,参与对江阴王的刺杀。
起初他不大看得上眼这个毒师,除了安排任务之外,不多说一句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话渐渐多了,他发现这个人还挺顺眼的。
死亡率极高的刺杀,不知踪影的妻女,还有看不见未来的压力,让王大壮不受控制的,隔几天都得上门找庄河聊上几句。
这天,他得知他没有参与的这波刺杀,全员死亡,心里压抑的很,便又找上了庄河。
看着庄河殷切的拍马屁,和那上勾略显嘲讽的笑眼,不知为何,王大壮出来时压力缓解不少,这也让他莫名升起了胆气。
暗室内,王大壮深吸一口气,提出要求: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妻女?
他的面前坐了个长着鹰钩鼻的男子,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听命。
男子冷笑一声,手上的杯子朝王大壮脸上掷去:废物,事情未成,还敢提要求?你让我怎么同义父交代!
王大壮躲闪不及,脸上划出一道血口,不甘心道,大人,我只是想......
话音未落,暗室的大门突然被大力破开,齐刷刷涌进了一大波轻甲临身的侍卫,一句话也不说,径直朝室内的人杀了过去,看样子是不打算留活口。
两方人刀光剑影战成了一团,鹰钩鼻功夫不弱,起身拔出长剑,他目光落在侍卫刀柄上的黑脸印记,想到刚进来的王大壮,怒道:王一,你竟敢吃里扒外,当江阴王的走狗,好,好的很!
王大壮被这意外变故惊住,不是我。
见形势几乎成一边倒的局势,江阴王所属不知为何,没有太过对他下杀手,在旁的人眼里,几乎奠定了他叛徒的身份。
想到记忆里软萌可爱的女儿,和淳朴贤惠的妻子,王大壮持刀的手哆嗦了一下,头也不回,脱离战局独自逃走了。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刚好看见奋力抵抗的鹰钩鼻男子,被捅成了刺猬。
男子噗地一声,嘴角呕出一股黑血,随即倒退几步,坐回了椅子上,颤巍巍支起头颅,大喝:江阴王......逆贼当死!
说罢头颅无力搭下,声息全无。
房顶,一片瓦悄无声息的盖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另一头,霍斯年体质在那里,仅仅一天便退了烧。
他站在院墙一侧,从信鸽脚上取下纸条,展开,纸条上赫然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