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江阴王爱慕行首宛秋,奈何宛秋与英郡王情投意合,江阴王怒极之下,私下虐杀了英郡王。
席远凤眼微眯,期间凌厉的眸光一闪而过,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推动事态,无论是我,江阴王,还是英郡王,都只是其中的棋子。
江阴王虽然是个无所顾忌的疯子,但是他有个常人难有的优点做过的事情从不否认。摇晃的玉骨扇一收,重重敲在手上。
侍御史一家的死,来的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就像是刻意激起我对江阴王的怒意。
英郡王之死,也给江阴王盖上了谋杀皇家血脉的名头,于公,我该抓捕他,于私,我被怒火冲昏了头,也不会去追究细节。
说到英郡王时,他忽的想起了当初守在其身边的那些时日。
他当真死了么?
是惋惜,也是一种说不清的哀伤意味,但只要想起音儿回来了,当初那难以掩饰的动心,都被席远划成了错觉。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音儿一个女人。
他怎会对男子动心。
不过虽然与英郡王无私情,他也要查清欲害英郡王的黑手,不能为了个人偏见,和江阴王对上,全了背后人的诡计。
还有个问题。
席远突然想到了个事,馆内的人,何以见得与郡王争风吃醋的人,就是江阴王?江阴王的脸很少有人见过,他们不应该认出才是。
将士似乎早就等他这一问,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画像,抖落一下,将画像上美姿容的男子图给他看。
席远定睛一看,正是司景明的真容。
将士道:民间已经流传出了江阴王的画像,现在还少有人知,最迟明日,郁京恐怕再无人不知。
果然如此,席远看了会儿,示意他收起,幕后人布置详密,早就有了准备。
不知怎么的,想起江阴王随时一副六亲不认的气势,席远还有些幸灾乐祸。
江阴王这次麻烦了,席远挑着嘴角笑,过去那些无头案,苦于没有证据,我奈何不了他。如今这桩很可能是刻意陷害的案子,反倒有无数人证,只要一日不能证明英郡王未死,他就洗脱不了嫌疑。
将士不语。
见事情说清楚了,告退一声,就要退下,被席远突然叫住,声音变得柔和,你去查查,音儿当初落河的地方,有没有尸骨......
呸,不吉利。说到这里,他懊恼地住了口,转口道:我家音儿性子娇惯的很,如今见了我,因为恼恨我离开,还耍小性子不认我。
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你去查查,最好有证明她来孔国的证据,等哄好了音儿,我就丢她面前,让她恼羞成怒,不得不和我相认。
然后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看着将士。
将士是席远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心腹,第一回 见到自家大将军露出这么个着实恶心的笑,说不来奉承话,头疼的很。
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句:看来将军夫人的位置,很快就有人了,恭喜大将军心愿达成!
席远得了他的恭贺,心里得意,面上却不耐地轰他走,去去去,八字没一撇呢,别整天关心有的没的,做事去
......
将士简直一脸血,不是你眼巴巴的要炫耀么?
挥退将士,席远没坐多久,就听下人说音儿姑娘来了。
他轻咳几声,端正了坐姿,扬起温润如玉的笑容,力图在音儿表现出他作为良婿的资质。
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先出现的,是长长的烟笼裙摆,再然后,装扮一新的师南,出现在席远眼前。
席公子。师南模仿馆里的女子,掩唇一笑。
纤腰款款,肤若凝脂,高挑的身姿和英气的眉形,使得整个人散发出有别于其他女子的气质,偏生眼角的微红,和微翘的红唇若点睛一笔,又添了抹魅惑。
席远怔了怔,有些晃神。
得到音儿死讯后,席远颓唐了整整一年,混迹在风月场合,对遇见的可怜女子,都怜惜万分。
或许是在幻想,若是音儿当初,也有人帮了她一把,是否结局会不一样?
见惯了美人的他,也被成人后的音儿惊艳了。
不过长相确实变化很大,那微翘的唇珠,反倒有点像英郡王的,只是更小了些。
若不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和比英郡王更甚的熟悉之感,还有诸多巧合,席远也不能光凭面容就认出音儿。
他这时候,还不明白女子的妆容之术,结合庄河的伪装秘法,有多大的魔力。
师南被他愣愣地看了半天,心想莫不是哪里漏了纰漏,心虚的往上扯了扯抹胸。
这一动,就将席远的视线拉了过去,直接落在粉色束胸上方,那片晃眼的白上,喉头不由的滚动了下。
莳香馆的女子着装奔放,比这裸.露的不知凡凡,席远都不为所动。
偏偏看见音儿只露出那么一点,席远就像是被烫了眼似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艰涩道:还是不要穿这身了,不好看。
他脸红地想,音儿有一点始终如一,变成了大美人也依旧是平胸。
音儿倒是喜欢的紧,觉得不必再换了。
师南笑靥如花,心中简直要冷笑了选的也是你,说好看的也是你,当初老子拼了老命救你,也没见你嫌弃不好看。
师南:男人啊,呵。
当然他不是在意这个美不美,主要是这身衣服太他娘的复杂了,一个人乱七八糟穿了好半天,才套上,现在让他换了自然不愿意。
席远哪舍得拒绝他,音儿既然喜欢,我就吩咐下人多买些这类款式的,都送你房里。
师南微微警惕,音儿只是沾另一个音儿的光,席公子不必如此热情。
是我逾越了,只是这宅子,本就是给音儿准备的,音儿既然不在,与她有关系的只有你了......席远意识到音儿依旧心有芥蒂,稍微敛了笑。
师南被席远引着坐在旁边,瞥到他黯然的脸色,意识到自己杯弓蛇影了。
他宽慰道:音儿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席远也顺着他的话头,我对音儿亏欠良多,若是不付出什么,良心实在不安,音儿姑娘不用不自在,将我也当成......哥哥一样就行。
师南实在觉得怪怪的,就转移话题道:席公子如今在哪里高就?
席远顿了下,一时摸不清他的用意,在宫里挂了个闲职,近日内外平安,我还算轻松,能陪你四处游玩。
外患已安,唯有内忧未平,不过时间还算多。
师南出神地想,做个小官也不错,一辈子稳稳当当的,过几天去找景明见面,让他也捐个钱做个官试试。
席远见他不说话,误会了,状似不经意地提道:别看我没多忙,但家底丰厚,音儿未来的嫁妆都准备好了。
师南还反应了几秒,瞪他:我的嫁妆与你何干?
意识到语气重了,咳了几声,捂着嘴道:音儿是说,不愿意再多用席公子的东西,于心不安。
音儿误会了。席远露出了个极勾人的笑,本就是倜傥的风流模样,笑起来,真是能吸引各个年龄段的女子目光,我说的音儿,不是你,是指那个音儿。
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音儿可知我二十岁,未曾婚配的原因?
音儿来音儿去的,师南望着他带笑的眸,一时分不清席远口中的音儿,究竟说的是谁。
只能道:不知。
因为我的夫人,只能是音儿。和心爱的女子玩这种你知我知的游戏,不但不无聊,反而十分有趣。
席公子不是只把我认识的音儿,当做妹妹?师南觉得他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