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礼仪严格的明代,要论比逛街还累的苦事,当属拜年。
其实要单看明朝官场,拜年这事真心不累。
家家初一早晨备好笔墨纸砚,客人来了后也不用送啥礼,提笔签个名就算拜过年了。但是给亲友拜年,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以《水东日记》的记载,明代北京的家庭,元旦前三天就要祭拜祖先。
到了大年初一这天,全家起床后要先罗拜天地,然后就要出去拜年。
路上只要遇到亲友,就要当街叩头。
曹鼎蛟还好,这边并没有什么亲友,老家的亲戚全部安置在山西,所以他也乐得清闲,拜年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操心,只要好好的,当他的新郎官就好。
以明朝名臣邱浚的形容说,大年初一出去走一圈,回来能把腰给累断。
而相比之下,明代南方的拜年习俗,倒是没这么苦累。
比如明代杭州的拜年,只需要施礼就好。
而且家里也摆上酒水。上门拜年的客人,得喝上三五行酒才能走。
明代河南籍名臣王越在浙江为官时,就曾有过出门拜一趟年,回来醉醺醺的囧事。
比起当前春节,电影市场的火爆炒作,戏曲文化发达的明代春节,也是“大片”热闹上演时。
以《见闻杂记》的记载,每年春节前夕,就连大户人家春节期间请戏班唱堂会,都得提前两个月预订。
像样点的戏班子,春节期间都是每天连场演出,生意十分红火。
而场面更大的,当属春节期间各地的庙会。
同样是《见闻杂记》里的记载,这类庙会演出,都是请名声最响亮的强大戏班子,演最高难度的剧目。
比如鲁迅《社戏》里那种目连戏,就是明代时的火爆剧目。这可不止是在戏台上唱唱戏,而是翻跟斗钻火圈外加各种腾云驾雾的特技。
演一场的道具布景花费就有上万钱,戏班演员们每场演出的工资更有数万钱,简直天价大制作。
自正月初一拜年开始,就是尽情玩乐。年轻人更是钻进庙会等娱乐场所,没黑没白玩的痛快。
而以《豫变纪略》的记载,即使在明代河南农村地区,节日期间的吃喝风也十分热闹。
每年春节,都是各种热闹,却也少不了一句热热闹闹的吐槽:怎么年味越来越淡了?
那到底淡在哪里呢?不妨,就去春节传统已经十分成熟热闹的明朝去瞧瞧,看看几百年前的春节,“年味”通常浓在哪?
明朝的皇家“春晚”也特别有意思:
明初的春节假期日,一度十分抠门。明太祖朱元璋年间一度只有五天假,直到永乐七年,明成祖朱棣才大方了一把,增加了十天元宵节假期。
但比这更大方的,却是大明朝从此发的另一个大福利——鳌山灯会。
鳌山灯会,是每年元宵佳节时,大明皇家在宫城里搭成的巨型花灯烟火景观。因其形状似鳌,因此名为“鳌山灯会”。从永乐七年元宵节起,这个盛大灯会更是高调开放——
“听臣民赴午门观鳌山三日”,君臣同乐的意义十分重大,堪称明朝版的“春晚”。
如此重大意义,鳌山灯会的规模自然空前。
明初的时候,每次花费就有数万两,到了隆庆万历年间,一次灯会花费更暴涨到数十万两白银。
通常是从上一年的十二月起开始准备,把各种设计独特的“奇花”“火炮”层层叠积起来,通常会堆积十三层高数丈。待到元宵节这天。
庞大的“鳌山”上各种形状的彩灯闪烁,绚丽的焰火不停燃放,更有钟鼓司优美音乐里,宫娥们翩翩起舞,简直美妙无比的视听享受。
如此盛大场景,在明代文人的笔下,更常有生动记述。明朝大才子唐伯虎游学京城时,就曾亲见鳌山灯会的盛况,激动写下名诗:
“仙殿深岩号太霞,宝灯高下缀灵槎。沈香连理三珠树,彩结分行四照花。水激葛陂龙化杖,月明缑岭凤随车。”就是这么震撼效果。
明朝过年的第二项特色就是逛街治病!!
而能和这明代春晚比热闹的,当属明朝的“春节大卖场”。
比如正月初一的北京城隍庙会,那就是规模空前。
从早晨开市起,各种货物摊点一气排开,竟然能把刑部衙门整条街都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