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不耐烦:“自个儿玩去!”
陈荏赶紧拽住:“我不走,我想玩。”
他出了汗,微微地喘着,脸色晕红,漆黑的发丝贴在额头上,皮肤白的像细纱,眼睛湿而亮:“打赢了再走。”
谁能拒绝这么一张脸?
林雁行抢过球就和钱坤对着夯起来,陈荏和张磊磊给他们当二传,张磊磊嚷嚷:“都他妈重炮手,打死人了!”
不多久第一局打完,陈荏和林雁行小输,两人不服,又催着来第二局。
第二局张磊磊堪称叛变,二传手也不好好当,钱坤输得特别惨,于是一分钟都不许人休息,骂骂咧咧地要来第三局。
第三局陈荏已经没力气了,张磊磊更是干脆退赛去当裁判,场上就剩林雁行和钱坤你来我往。
陈荏腰都直不起来,一边笑一边喘,东倒西歪。
张磊磊去扶他,过来人似的说:“男人就是傻,是不是?”
陈荏笑:“你他妈也是男人。”
张磊磊指着场上那俩说:“如果得傻成那样,我宁愿不当男人了。”
那俩已经红了眼,上衣全脱了,汗流浃背地互相发重球,互相骂傻逼,别说技巧,连章法都没了。
陈荏笑得瘫倒在场边:“总有一个先认输吧?”
最后还是钱坤先认,因为林雁行的二劲儿上来蛮不讲理,钱坤不认输的话他能打到明天去。
张磊磊和看球的那几位架起钱坤离开,球场上就剩陈荏和林雁行窝在角落,累得一时不想走。
林雁行躺倒在草坪上,说:“……渴死了。”
陈荏要给他买水去,林雁行忽然拉住他:“你刚才特高兴是不是?”
“嗯?”陈荏摸脸。
林雁行支起半边身体:“我好久没看你这么笑了。”
这么鲜活,这么开怀,无拘无束,笑靥如花。
陈荏的笑容要么很浅,要么很重。林雁行知道他有很多心事,不属于这个年龄、也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心事,沉沉地压着他。
“你要是喜欢打球,以后多出来玩。”林雁行动容地说,“不管什么我陪你。”
“……”陈荏把脸贴近,几乎是逼视。
林雁行微微往后让,手指蜷起,眼睛里兵荒马乱,仿佛哪路盗匪攻破了他的城门就要烧杀进来,他无处可躲。
“我不是因为打球才高兴。”陈荏慢慢地说,“是因为……”
因为你回来了。
你没抛下我。
他看左右无人,便扶着林雁行的肩膀,双臂箍上去:“……生日快乐,哥们儿。”
林雁行撞进他那青涩的怀里,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僵硬了,崩得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动。
陈荏把脸搁在他肩上,眼眶已经湿了。
林雁行怎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失而复得的珍重,这个简直如劫后余生的拥抱。
他曾以为此生再也无缘见林雁行,只有通过屏幕、纸张、广告牌。
他轻声说:“今天没准备礼物,回头补你……”
“不……”
“不要?”陈荏问。
不是不要,是不要破费,林雁行知道他难,不想他多花一分钱。
陈荏松开,林雁行抓住了他的手,拇指紧扣,那热度简直要把两人都烧穿,烧得骨肉熔化滴在一起。
林雁行目光灼灼,只说:“不要礼物,但明年生日陪我喝酒。”
陈荏想也不想就说:“好。”
两人对着笑,可惜心思惟恐人知。
第48章 高二开始了
高二由月考支配着,生活被切割为月考前、月考中、月考后以及下次月考前。
但高二距离高考毕竟还有一阵,学生们压力没那么大,班级里氛围还算宽松,虽然班主任张老太成天嚷嚷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你们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届,但学生争分夺秒要玩她也拦不住。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照样有人聊天发消息,周六晚上照样有人偷溜去网吧,班上该眉来眼去的男孩女孩照样眉来眼去,甚至比高一时还公开。
林雁行则照样打球。
顺便说林雁行从十月开始担任篮球队长。他原以为别人选他是因为他球打得好,后来才发现不是,是因为他战斗力强。
他上学期末单挑五中篮球队老队长俞行舟的事儿已经传遍了,而且是俞行舟自己说的,说自己挨了林雁行一拳一脚,没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