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很喜欢植物园里的这个小酒店,光这个月就去了六次。他趴在床上看剧本,白越泽便坐在边上看试镜回放,两人已经很习惯对方的存在,不管是做.爱还是单纯地待着。
女演员的话戚敏合适点,于褚说,我很熟悉她的戏路,比珊珊要细腻些。
白越泽从平板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于褚笑道:就事论事,不带前男友滤镜。
白越泽嗯了一声。
于褚凑过去,咬他的下嘴唇。他空出一只手来,扣起平板,抓住于褚的手腕,侧过头跟他接吻。
两人慢吞吞地亲,亲到于褚腿有些发麻,干脆把剧本丢在地上,翻身坐在他的身上。白越泽熟练地搂住他的腰,呼吸有些粗重地望着他的眼睛。
白导,你真好看。于褚盯着他说,我第一眼望到你的时候,还以为是哪家新签的小模特。
白越泽也笑,耳尖有些红红的,似乎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于褚看得心头滚烫,低头去亲他的耳朵尖儿。白越泽捏住了他的脖子,像捏着一只大型猫科动物,道:你也好看。
接吻的间隙,于褚道:夸得这么敷衍,连词都不换一个,嗯?
白越泽拿手指蹭着他的泪痣,蹭完又用嘴唇去亲。他很喜欢于褚眼睛下的这个小灰点儿,好像上辈子没有流干的眼泪一样,情动的时候看着,总想怜惜地把人抱进怀里,一直抱着不松手。
于褚不依不饶地又说:再夸夸呀。
白越泽拿目光描着他:词穷,夸不出来。嗯像剧本里那只蓝蝴蝶。
于褚听着,片刻后突然失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伸手去拉白越泽的扣子,平板很快被挪到了一边,白越泽搂着人,伸手把灯关了,房间里的光源只剩下窗外的灯,藏在兰花丛里,很暗,连光里面都好像带着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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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白越泽慢慢摸清这人的作息。早上四点多,他的意识还没醒过来,身体已经自觉地翻了个身,去搂身边人的腰。
于褚正迷迷糊糊地看了眼手机,被搂住之后拍拍他的胳膊,准备继续睡觉。白越泽把他往怀里又带了带,片刻后低声问:你失眠?
于褚闭着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是啊,再睡个回笼觉就好了。
白越泽沉默了一会,睡意似乎醒了。他睁眼看着昏暗里的于褚,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直这样?
于褚最近睡眠质量已经改善了很多,这会半睡半醒的,道:嗯。
白越泽心里一直有猜测,犹豫了几秒,问他:跟你妈妈有关系吗?
怀里面的人很明显僵了一下。他等了好一会,于褚都没有说话。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心理医生
于褚的手指贴上了他的嘴唇,把他剩下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他翻了个身,跟白越泽面对面,眼睛在凌晨四点的昏暗里亮得像某种野生动物,一动不动地直盯着他,语气里带着无奈:白导,还嫌我陷得不够深么?
白越泽猛地皱起眉,又来了,这种一脚踩空的坠失感。
于褚移开了食指,蹭蹭他皱起来的眉心,很自然地笑了笑,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搂住他道:睡觉。
但是白越泽没睡着,于褚也没睡着。
两个说不上是炮.友、是情侣、还是工作伙伴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了骗谁,搂在一起装睡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要说:致敬《金阁寺》,我永远喜欢金阁!
第1章、介意
第1章、介意
每次住在植物园这边, 于褚都会带白越泽去大学城里吃早饭。
白越泽作为白家的独子,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小学请的私人家教, 初中高中念的贵族学校, 大学也没有住过宿舍,第一次吃路边的小摊小贩都是跟着于褚。
于褚读大学那会, 正是跟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怕自己一个人扛不下来, 便住在大学宿舍里面,每天跟几个室友热热闹闹地上课、吃饭, 出去拍戏让室友帮忙点名, 慢慢熬过了最难受的那段日子。
他对大学城一直都很有感情,跟白越泽一块便总想带他来,像小孩子分享喜欢的糖果那样。
早上两人装睡到七点多,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到九点, 于褚拉他去吃豆腐脑。
这个点各个学校已经开课了, 路上人不多。白越泽站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小店子里,看着于褚买了两份豆腐脑和油条出来, 四处看看,发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走,于褚勾住他的手, 带你去个好地方。
走了几分钟,于褚居然刷脸进了宿舍区,在绿化最最最里面的角落里找了一张长椅, 前面是护城河,后面是大树,四周包围着张牙舞爪的壁虎,坐下之后感觉是个隐秘的小世界。
于褚舒服地靠进椅背里,摘下口罩,拿出豆腐脑开始吃,道:这里是约会密地,晚上很多小情侣会来这边亲热,还不错吧?
白越泽咬了一口油条,刚炸出来的,又香又酥。
他细嚼慢咽,把食物吞进去之后才开口道:你以前常来?
于褚偏过头来,笑眯眯地看他:是啊,我以前是j戏大校草,你知不知道?
白越泽道:哦。
于褚道:追我的男生女生能从j戏大门口一直排到护城河,连上一家豆腐花的老板娘都给过我情书,我这种男女老少皆宜。
白越泽又嗯了一声,低头喝豆腐脑。
于褚一直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开始笑,摸了摸他的手心,又道:骗你的,大学没谈过,每次来这儿都是给我室友放风。
白越泽反而认了真,问他:为什么不谈?
于褚吃油条吃得脸颊囊鼓鼓,咽了半天,跟仓鼠似的,道:拍戏,上课,没时间也没心思。
白越泽一直没说话,等他吃得差不多了,递了张纸巾给他擦嘴,道:如果那会就开始失眠的话,最好还是去看下心理医生。
他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于褚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擦了嘴,擦了手,望着前面的护城河没有说话。过了会他笑了笑,道:你说得对。
但也就这四个字,之后再没有下文。白越泽也不好多说,陪着他坐在这里晒了会太阳。
于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头发并不软,又硬又刺地贴着他的脖子。白越泽伸手摸了摸,他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隔着毛衣咬的,咬了一口的羊绒毛。于褚呸呸半天,就着白越泽的手喝了两口水,拉着他从这里秘密基地离开。
他这段时间其实很忙,有通告,有饭局,有《化蝶》要背的台词,白越泽也是。但两人基本每天都要约一次,见面必定会上床,上完之后会挤出一点宝贵的时间来,干些不像炮.友会干的事情。
两人牵着手沿着大学城的路散步,两边都是几十年的大梧桐,冬天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好不可怜。于褚跟他聊着他大学时的趣事,白越泽不太说话,但听得很认真,是个不错的听众。
演完《化蝶》,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去看看医生,于褚说,这样下去也不好。
嗯,白越泽说,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于褚问:你说哪种需要?
白越泽愣了一下,从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