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道:白越泽还是别去招惹了,抛开那些不说,他不比圈里那些小模特小明星,挺正的一个人。
于褚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点头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打(song)比(ren)赛(tou),看情况打烊,mua!
第1章、暴雪
第1章、暴雪
杜明江本以为于褚只是在敷衍他。
因为于褚这人,就是越难越想去试一试的类型,去游乐园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逛鬼屋,坐过山车坐得脸色发白也要来第二次,连自己的后妈都敢闹绯闻,白越泽的身份虽然尴尬了一点,只要足够喜欢,绝不会轻易放手。
但没料到的是,点完头他就安分了。
白越泽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喝了一顿粥,暖气也修好了,他隔壁门的那人再没过来招过他,除了演戏就是回房间睡觉,偶尔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也不过是打声招呼,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就盯着他看几眼。
时间一久,白越泽也懒得去猜于少是不是终于腻了,因为剧组的工作强度非常大,有时候早上五点起来拍日出,凌晨了可能还在写分镜,一到酒店就只想倒床就睡。
于褚的工作强度比他更大,前期双男主戏份,光那些台词量就够吃一壶。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拍戏却很敬业,嘴里喊着又冷又累,真打了板便从头演到尾。
看他拍戏看多了,慢慢也开始摸到他演戏的路子。
两抛开私人的原因不谈,白越泽很欣赏于褚的才华,他是真正有天赋的那种演员,在戏里一哭一笑都带着让人难以挪开视线的魅力,摄像头能拍出来的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于褚在一点点地将顾宴这个角色实体化。
不仅仅是角色表层的故事和人设,包括很多剧本中未曾塑造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在拍摄中用许多很细节的动作、神色去自然的流露。就像是捏造一个泥塑的雕像,最开始只是一个形,接着在这个基础上细细打磨,再慢慢涂上色,画出五官,到最后甚至让它自己走路说话。
白越泽看于褚的表演的时候,总觉得不是他在演顾宴这个角色,而是书里的顾宴想透过他表达什么。他要偷那几卷经书,便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顾家遗孤,对待弘寂的情义是真,以除恶扬善为己念是真,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是真,真真假假,先骗过了自己,再骗过了弘寂,直到在经书到手的前一刻,世家围剿竹海,他忽然发现弘寂才是顾家灭门惨案的真凶,从一开始,便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
他用了很多非常细节的表达,去区分觉得每个时间段不同的性格变化。初期的顾宴转头去看弘寂的时候,眼睛里都像在发亮,在说话之前总是先弯起嘴角,每一个镜头都面朝主机位,目光坦诚,有时会直直地注视着镜头,像是要直接看到观众的心里。
后期,他会斜侧脸或者微低头,不着痕迹地避讳着镜头,视线往下,总是在说完话之后才笑,笑起来的时候永远只止于嘴角,不会蔓延到眼角,给人一些非常细微又理所当然暗示,真实到让看得人不知不觉被牵着鼻子走。
白越泽只是在监视器里看着,慢慢发现他最初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已经被彻底地抹去,只要看到顾宴两个字,脑中必定浮现起于褚的模样,甚至到了梦里,说着台词的也依然是于褚。
对于导演来说,完全被演员的艺术风格牵着走,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严导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诠释方式,跟杜明江会讲戏,到了于褚这儿便很少了,大部分时候都任由他发挥,只会提一些技术上的要求。
白越泽曾经觉得于褚个人风格太强,不适合演戏,现在看来,他的戏路依然是强势,霸道,蛮不讲理,却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一种值得敬佩的艺术风格。
双男主的戏拍了大半个月,其余演员陆陆续续的都开始跟组,拍摄地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白越泽下午开始一个一个发拍摄通知单,找了好久才找到于褚。
他也不知道在哪找了个皮椅,躺在上面裹着毛毯跟化妆师小姐姐闲聊,正聊到要不要把泪痣用遮瑕笔压一压,白越泽把通知单递给他,低头看了一眼,道:不用,这样挺好的。
于褚回过头来,左手还捏着自己的假发马尾,扬眉道:盖一下吧,太显眼了。
化妆师接过他的头发,用皮筋熟练地扎起来,笑道:我也觉得不用盖,泪痣多好看呀,哭起来特别让人心碎。
于褚被弄着头发,也不知道在对谁说,玩笑般的:好,都听你的,下次多哭一哭。
白越泽又看了一眼他的妆,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于褚听着那脚步声,忍了一会又扭头去看,看到他站在寺庙边跟杜明江聊着什么,两人都点了烟。
他不爽地收回目光,问化妆师:你觉得我帅还是白导帅?
化妆师拿着定型喷雾,头也没抬,夸张地嗲声道:当然是于老师帅啦,我房间里贴满了你的海报呢!
于褚满意点头,她看着他笑,又补了一句:不过找男朋友还是要找白导那样的,看着有安全感。
于褚啧了一声:我怎么就没安全感了?
化妆师说这你就不懂了,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聊女生眼中的理想男友,于褚听了一会,又抬头去看,那两人还在抽烟,似乎聊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杜明江在笑。
靠,于褚心里憋着说不出来的不爽,明江不会喜欢白越泽吧?
化妆师手一顿,差点把他的眉毛画弯了。
她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兴奋地甩了甩眉笔:于老师,你刚才说
逗你玩的,于褚扭正了脖子,这眉毛是不是不太对称?
化妆师撅起嘴,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弯下腰,细心地把眉毛给补了回来:晚上还有几场戏?
我就两场。于褚画完妆,从皮椅里站起来,其余演员到了之后等戏的时间开始变长,他有些无聊。
刚才白越泽和杜明江抽得那根烟让他也有些犯瘾了,他拿着剧本,揣了一包烟,跟化妆师道:我去外面抽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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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城这几天冷得过分,穿着羽绒服都抵挡不住寒意往里面渗,寺庙里开着暖气,没一会突然听见外面狂风大作,雪夹着冰雹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寺庙是照着剧本描述造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气派辉煌,其实都是木板临时拼起来、刷上漆的虚框框,冰雹砸下来吵得更本没法收音。严导停了戏,剧组里乱哄哄的,好多人跑到窗户口去看外面的暴雪。
杜明江刚换了戏服,倒了一杯热咖啡,转身想要找于褚,找了一圈没发现人。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看到于褚没?
刚还在那儿,工作人员说,上洗手间去了吧?
杜明江皱起眉,掏出手机打他的电话,没人接。他又去了一趟洗手间,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的冰雹打的吓人,杜明江听着那声,心猛地一沉。
他提高音量,问有人看到了于褚没有,剧组的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主演不见了,给于褚化妆的小姑娘突然想起来,声音发虚,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于老师出去了,往竹林那边,边,说是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