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泽的神色看起来挺认真。
他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了报复宋慧茜?
说着,他摇摇头:你把她想得太重了,况且她是她,白家是白家,白越泽是白越泽,就好像我姓于,但从来不想承认自己是于家人一样。
白越泽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无名指。于褚不经意地把手缩了回去,重新握住了玻璃杯。
他道:谢谢。
这声谢于褚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他喝着杯子里的苏打水,重新打开看到一半的小说,找到了之前看到的地方,继续往下读。
白越泽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靠在摇椅边上,陪他一起去看书里写的内容。
他发现杜明江像食人花,表面温驯无害,内里藏着能把人吞下去消化干净的尖针和毒液,而于褚就像刺猬,靠得近了能把人扎地满手血,直到能换到了他一点真心,他才会把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谨慎地让人轻轻地摸。
他已经辜负过一次了。
他第一次这么庆幸于褚是重情义的人,庆幸那天被砸了一身的伤,好歹换回来一个重新靠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写日常就会超级能bb,隔壁离婚那篇写孕期日常写了二十几万字还贼享受
干脆下一本开abo娱乐圈对家梗,从恋爱到吵架到结婚到生子,写一百万字的无脑日常吧(
第1章、真相
第1章、真相
于褚在看一本讲乌托邦的书。
书名简单, 文风明朗,内容却不那么好懂。白越泽陪他看, 一直看到十点, 于褚开始揉起眼睛, 把书本合了起来。
白越泽道:去睡吧。
于褚的确困了,《化蝶》的公演几乎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 让他一个星期内瘦了十几斤。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他看一眼白越泽手上的石膏,回房间之间问了一句:带助理了吗?一个人洗澡换衣服没问题吧。
白越泽道:没关系的, 晚安。
于褚摆摆手,起身先回了房间里面。白越泽目送着他的背影, 没有走。
他在于褚坐过的椅子里躺下, 单手拿过笔记本,打开工作常用的outlook,思索了很久, 然后开始用一指禅很慢很慢地编辑一封给于褚的邮件。
开头写了于褚, 晚上好几个字, 敲完之后又改成于褚:晚安,好梦, 再过片刻,他摁了删除键,重新编辑褚哥:夜已深, 祝你今夜无忧好梦。
褚哥:
夜已深,祝你今夜无忧好梦。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地、平和地待在一起。不知为何, 在你身旁我总能感到平静,哪怕只是作为同事,或者朋友。
我从j市提前追你来此,其实是有话想对你说。但今晚夜色正好,我不愿扰了你的兴。
等你看到这封邮件的时候,希望你已经享受了一场惬意的睡眠,最好再给自己泡一杯热茶,加半勺糖,慢慢地喝,慢慢地放松情绪。
白越泽敲下那个句号,中间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转头去看于褚离开的方向,酒店在花园的出口处摆了漂亮又不知名的花,一节一节往上灿烂地开,被柔和的灯照着微微发光。
他喝了一口于褚剩下来的苏打水,打开文件夹,把这段时间搜集起来的所有资料,按照时间排好顺序,备注好尾缀,录音文件放上边,扫描文件放下边,另存的邮件单独打包,再一个个分进各自的文件夹里。
文件夹有六个,有些资料多些,有些只有一两个,文件夹名是一段日期,从八年前跨到去年为止,很多是基础信息是林霖帮忙整理出来的。
每一个文件夹,对应了于褚的一段感情。
第一任,22岁的摄影师,在交往不到四个月之后被发现劈腿。就在于褚当场撞破的前两天,劈腿对象的银行流水里有过大笔进账。
第二任,20岁的大学生,交往半年后从于褚那儿收获了一辆豪车、一套公寓和各类奢侈品,喜欢购物,恋爱期间倒没有劈腿,只是主动提分手后不到一周,便被某娱乐公司的老总包.养,那个老总的公司叫做乐华,当时融资困难,得到过一笔救命的投资款。
第三任,25岁的演员,确认关系后与于褚公开恋情,事业一度进入快速上升期,身价在半年内翻了十倍,却突然被人曝出来睡粉黑历史,遭到于褚粉丝的疯狂反扑,很快主动提出分手。
去年,于褚被人下了东西不省人事,有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女歌手亲密地搂住他的脖子,被人拍了照片,寄到当时的女友戚敏手里。女歌手签约的是杜明江的公司,事发后被解雇,但几个月之后,她明明是污点艺人,却签了更好的公司,甚至拿到了c国绿卡,今年在国外办了两场演唱会,明显有人在后面捧她。
女歌手有一段很长的录音,声音听起来被灌醉了,断断续续的,边说边吸着鼻子:我从来没想过干这事,有人他暗示暗示我,说于褚对我有意思,于褚是我的偶像,我很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当了别人感情里的小三,被那么多人骂,可是,可是,我发现于褚可能都不认识我
是你当时的老板吗?
一段很漫长的沉默,一直到录音结束。
白越泽为了查这些东西,几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关系。有些已经过去非常久了,甚至连当事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动手的人很少会亲自动手,大部分时候会绕上好几个圈,借助别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去年戚敏的那件事情,他似乎失了分寸,留下了把柄。
白越泽这段时间查得急,动作有些大,哪怕已经很谨慎,他想那人肯定也察觉到了。
他做好了被反扑的心理准备,但杜明江既没有销毁证据,也没有主动挑衅,就好像从头到尾不知道正在被查。
他整理这些资料的时候在想,也许那人等今天已经等很久了。
等有人撕下他的伪装,扯开他的面具,把他阴暗的那面全部挖出来,呈到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去,让他看,让他知道他最真实的一面。
然后结束长达八年的角色扮演,再无所顾虑地袒露自己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所有扭曲又深刻的爱。
白越泽用左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上敲,哪怕是最南的g市,到了半夜也依然有寒意,他手脚慢慢变得冰凉,打电话让前台送过来一杯热咖啡。
于褚已经回房间睡觉,他这段时间精神不好,这会应该已经陷入了深眠。
白越泽写写停停,写到邮件结尾的时候,他靠进椅子里,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心。
这么多任男女有里面,唯独这一次,杜明江为了拆散他们,亲自动了手。
但也只有这次,他一点证据都没有,房间里没有摄像头,目击者的确看到了他们亲吻,杜明江也没有收买谁,而且他的确喜欢过他,与他保持了四年的联系,甚至为他写了电影剧本。
他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硬要说起来,只有一点,褚哥是真的爱过他,曾经。
白越泽闭上眼睛,他想起他们在无名酒店里厮混的那段日子,于褚早上睡不好,总是四五点便醒过来,悄悄地亲他,轻轻咬他的下巴和耳朵,怕弄醒他,又希望他醒过来陪他一起失眠,白越泽其实每次都知道,他总是假装翻身,把人搂进怀里面,隐秘地享受他的亲昵。
分手的这段时间,于褚说不定在别的人怀里做过同样的事情,比如酒吧里的那个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