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姐姐:太宰先生也是很奇怪的人,时不时就会因为自杀进医院
同事:嘘!小声一点虽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港口黑手党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你以为是好招惹的呀。
护士小姐姐:平时倒看不出来太宰先生有多恐怖,每次都在竹下君的病房大声打游戏,还吃炸鸡,任性得很呢!
同事连连嘘了几声,在别人面前千万不要这样说!
嗨、嗨
*
我一直知道,在旁人看来,年仅十六的太宰先生是个很奇怪的黑手党。
但我不这样认为。
我注视着他从十三岁到十六岁这三年,知道他与这个世界独特的相处方式。
他既随心所欲又竭尽全力地活着,一刻不停地寻找活下去的理由。
太宰治能因为游戏没通关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活久一天,但也没有什么超出他的好奇心的东西能阻止他自杀。
我被捕时,金发男猜测你对mafia忠诚是因为它庇护了你重要的人。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人有资格为太宰先生提供庇护。
金发男口中的受庇护者一枪崩掉了他的脑袋,他永远没机会了解那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不过没关系。
正如无人能理解太宰先生。
我对太宰先生的爱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
我拄着拐杖出院那天,太宰不知是否提前知道了,没有过来。
告别了相识的医生护士,我与医院门口的年轻警卫擦肩而过,走上街道。
一轮火红的残阳正在街道尽头落下,如血的颜色映入我的眼中。
我清楚,短暂而无忧无虑的住院时光就此结束。藏在各种阴暗角落的杀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取得横滨幽灵竹下秋的性命将不择手段。
为了太宰先生活下去。
我对自己说。
第15章 追杀
这之后一段时间,我常常拖着未愈的病躯往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在的地方跑。
因为在他们身边时,为了暗杀我而来的人不会冒险动手。
而且,我也能顺便向他们学习战斗技巧,提高自己的存活能力。
真是一举两得
个屁。
被敌对者从身体到精神折磨了一番的后遗症,我一只手一只脚动不了,别说躲闪了,连正常移动都不够敏捷;用异能力吧,强打精神用几次虚无就犯困。
按尾崎红叶的说法就是:竹下君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真是适合被暗杀的状态啊。
我:
尾崎红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传授了我很多暗杀相关的经验,这些经验在后来救了我好几命。
中原中也的训练则暴力得多,受伤状态不能练体术,那就练异能和枪法。
他让我持枪对着他射击,然后躲避他使用重力反射回来的子弹。
是的,你没有听错。
地点就是在他的办公室里,练习用具就是子弹。
前些日子,有两颗穿透了我的身体,让我做了两次手术,的那种子弹。
我从一开始对着他开枪会手抖,到后来能用一梭梭子弹封锁他的去路;
从一见到子弹就用虚无躲开,到后来大胆到在子弹击中我的那刻才依靠本能发动虚无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虚无此后有了新的用法。
我将零点一秒甚至更短时间内非物质化自身称为瞬时虚无;与之相对,长时间非物质化则称为绝对虚无。
在绝对虚无使用受限的情况下,我甚至练就了危险状态下身体自动进入瞬时虚无的本能反应。
在虚无状态中,若我的魂体与实物重叠,则无法解除虚无状态即使是小小的子弹。
因此我练出对时间的恐怖掌控力。在子弹来临的瞬间使用瞬时虚无后即刻解除,快到让人以为我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子弹打偏,从而掉以轻心。
这是技术难度非常高的操作。要是每次我瞬得早那么零点几秒,子弹打进的就是我的肉-体。
而我把它练出来了。还练成了本能。
还是那句话,不要问我经历了什么。
竹下秋在中原中也手下流的血比流的汗还多,这个一点没夸张。
*
即便如此,我仍是十分感激中原中也。
如果没有他高强度的压迫,我早八百年就死在了狙击手无处不在的子弹下。
别的组织买杀手要我死,是很真情实感,很野蛮,很不讲道理的。
我只有比他们更野蛮,才能活下去。
我习惯了吃着吃着饭突然被狙-击枪瞄准,习惯了看似柔弱的孕妇从婴幼儿玩具里抽出锋利的匕首,习惯了去医院买药的路上被问路人用手-枪抵住额头。
习惯了对一切反光的物体敬而远之,习惯了永远不能康复而且一直在增加的伤口,习惯了在港黑的洗手间里用嘴咬着软布为自己上药,习惯了用绷带一圈圈地把伤口包扎起来。
有时候也想,这么多伤,再回去住院不好吗?
在医院里能安然休息,有直爽的护士小姐姐对我嘘寒问暖,能看太宰先生看过的书,能打他留下的游戏机。最重要的是,黑社会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在医院动手。不会有人在医院暗杀我。
实在是太好了啊。像世外桃源一样。
但是,那里没有太宰先生。
过去太宰先生也有被仇敌恨之入骨买凶追杀的时候,可他从不在医院里待二十四个小时以上。
他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同样没有攻击性,甚至没有任何防御性。对上无异能的普通杀手,他的自保手段比我更少。
让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双黑,中原中也以重力操控使成名,太宰治最终以太宰治成名。
所有暗杀者有来无回,而太宰治笑眯眯地拎着新买的水果和游戏机,哼着小曲踩过挑衅者的尸体,还挑剔一句这次的手法上次有人用过了,一点新意都没有,真让人失望啊~
我曾经跟随在太宰先生身边,见过他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地把追杀者玩弄于股掌的场景,但我终究不能如他那般从容。
*
我刚解决完一个紧随不舍的杀手,手-枪子弹已经打空,腿上伤口也裂开了,趔趔趄趄地走着。
直觉告诉我今晚还有人会来。
那还是不要往西餐馆去了,回去半夜吃泡面吧。
我脚下转了方向。
藏青发色,黑衣蓝眼,十四岁左右的少年?哟,看我发现了什么?你就是那个xxx组织悬赏的港黑幽灵吗?
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们并不像被雇佣的专业杀手,更像是在黑社会外围晃荡,不知从哪儿打听来内部悬赏信息的马仔。
他们人数众多,身强力壮,体力旺盛,人手一把武器,摩拳擦掌。
而我孤身一人,浑身是伤,精疲力竭,手里只有一把短匕,站都站不稳。
暗处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