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其他>火焰戎装> 第93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93章(2 / 2)

崔义胜眼圈一热:我跟孙排长是老乡,我刚来的时候,不适应北方气候,咳嗽了一个多月,他特照顾我。


任燚倒吸一口气,轻轻咬住了嘴唇。


任队,你说,我们成天想救别人,有时候,又救不了别人,有时候,连自己兄弟都救不了。崔义胜抹着眼泪,你还记得那个少年吗,那个卡在挡风玻璃上,活活流干血的少年,他求我们救他,我们都救下他了,他还是死了,我就、就时常想,我们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任燚回过头,泪水在眼圈里徘徊,他轻声说:比起我们没能救的人,我们救的人更多,这就是我们做这些的意义。


崔义胜轻轻摇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至深的无力。


任燚很想安慰崔义胜两句,却发现那些话甚至无法安慰自己,又如何去说服别人,他只能拍了拍崔义胜的肩膀,几乎是逃出了那间宿舍。


可他又能逃到哪里去,整个中队,到处都是孙定义的影子。


这是他当上中队长后,第一次面对战士的牺牲。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爸时而会变得非常痛苦、消沉、易怒,那个年代,安全隐患更多、消防措施更少,消防员的牺牲率也比现在高得多,在他爸几十年的服役里,几次面对战友的离去,最严重的那次宝升化工厂爆炸,他的中队一次就死了四个人,而这甚至不是牺牲率最高的中队。


他爸是怎么挺过去的?


他能挺过去吗?


第119章


葬礼的那一天,阴霾了大半个冬日的北京城,破天荒地出了太阳。


孙定义的父亲抱着他的相片,母亲抱着他的制服和礼帽,一同走出宿舍。


中队的操场两旁,笔直地站了两排穿着制服的消防战士。


任燚忍着鼻头的酸涩,高声喝道:敬礼


战士们齐刷刷地行军礼,他们眼圈通红,嘴唇紧抿,伤心地目送着战友走过他无数次训练的操场,坐上他最喜欢的那辆消防车,开往殡仪馆。


除了留守执勤的指战员外,其他人都一同前往殡仪馆。


殡仪馆前聚集了很多自发来为他送行的群众,还有从总队、支队和其他中队来的领导和战士。


任燚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穿着藏蓝色警察制服的、修长提拔的身影,是宫应弦。那身警服就像是为他量身剪裁一般,竟是比平时那一套套昂贵的西装看起来还要俊美耀眼。


宫应弦走到了任燚面前,轻声说:我代表分局,来送送他。


任燚点点头:第一次见你穿制服。我也第一次见你穿制服。


我们穿制服,都是有重大的事情,不是好事就是坏事。任燚低声说,我先进去了。


去吧。


灵堂里站满了与孙定义亲近或熟识的人,严觉也特意从西郊赶来了。


整个葬礼,任燚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他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层无形的薄膜之内,那些哀悼、那些痛哭、那些泪水都被隔绝在外,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不真实感。他依然、依然没能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依然怀疑一切都是一场梦。


葬礼结束后,任燚没有随车返回中队,而是在墓园的公园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长椅坐下了,安静地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和贫瘠地草地。


他的伤还没好,时时刻刻都被疼痛缠绕,肺部呼吸也不顺畅,仅是忙了一上午,就累得快要站不住了。此时暖烘烘地阳光洒在背上,令他稍微舒服了一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任燚不用回头,就直觉那是宫应弦。


宫应弦坐在了任燚身边,递给他一罐热茶。


任燚接了过来,捂着手,淡淡地说:今天不算很冷,难得出太阳。


但你穿的太少了。宫应弦摸了摸任燚的手,这么冰。


任燚反握住宫应弦的手,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恍惚,突然有些愧疚,这些天,我都没怎么跟你说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宫应弦顿了顿,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任燚心中一酸,轻声说:让你担心了。


嗯,你确实让我担心了。宫应弦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在下面,看着你在连廊上命悬一线,是什么感受。他至今回想起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


如果我宫应弦轻轻咬了咬下唇,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做消防员了,以此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任燚怔怔地看着宫应弦。


俩人四目相接,却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良久,任燚才勉强笑了笑:你是开玩笑的吧。


他们彼此都知道,宫应弦不是在开玩笑,但宫应弦更知道,任燚回避了这个问题,是因为他无法答应。


这份职业被任燚视为使命,恐怕唯有死亡能够让他割舍。


宫应弦沮丧地低下了头。他为什么偏偏喜欢这个人呢,他一生都拼命地想要远离火,如今却拼命地想要靠近这个与火打交道的人。真是莫大的讽刺。任燚心里有些愧疚,他轻轻撞了撞宫应弦的肩膀,岔开话题:你穿制服真好看。


是吗。办案不方便,我很少穿。宫应弦看了看自己的制服,又看了看任燚的,你穿制服也好看。


我也好久没穿了,还是作训服穿着舒服。我们好多套衣服呢,生化服应该是穿着最难受的了,其次就是防火服。说到防火服,他顿住了。


宫应弦感觉到了任燚情绪的波动,他紧握住了任燚的手,试图传递力量。


任燚闭上了眼睛,只觉悲从中来,眼圈又湿了:我会我会恢复的,不用担心。


我需要你,任燚,需要你协助警方,找到害死孙排长的凶手。


我知道。任燚抹着眼睛,你需要我做什么就说。


宫应弦柔声说:现在,我需要你想哭就尽情哭出来,然后接受现实。


任燚僵了僵,而后把头缓缓歪在了宫应弦的肩膀上,让眼泪放纵地流了下来。


宫应弦与任燚十指相扣,听着他无声的哭泣,恨不能倾尽所有,只要能保护这个人不受任何伤害。


任燚请了一天假,没有回中队,他先去医院换了药、输了液,然后和宫应弦回了自己家。


他们买来食材,自己做了饭,饭后看看球、聊聊天,夜深了,就在一个被窝里相拥而眠,仅是这样日常的相处,已足够暖人心脾,治愈灵魂的裂缝。


----


第二天早上,俩人一起去了鸿武分局,火调科对文辉商场大火的调查已经有了初步的报告,他需要去提供现场证词。


请收藏:https://m.biquxx.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