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宫应弦真的是真的吗?!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像在做梦,而刚刚更是彻头彻尾地充满了不真实感。
可是这都是真的,他不在梦里,梦里不会有这样清晰的感觉。
当时宫应弦在想什么呢?是和他想着一样的事,体味着一样的激动和喜悦,还是仅仅在品尝感官的刺激?
不,宫应弦又怎么会想他所想,又怎么会明白他的爱与卑怯。
任燚翻了个身,逐渐冷静下来后,瞳光也随之黯淡了。
宫应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从前没有人能给他的体验,无关情爱,只是自己刚好是那个不被他排斥的人,只是占了这个便宜,仅仅如此而已。
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呢。
他一直期望能够成为那个唯一与宫应弦灵肉想通的人,现在这个期望达成了一半,而另一半、最重要的那另一半,却遥不可及。
任燚露出一丝苦笑,今夜注定又是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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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三人一道出发,宫应弦先把任燚送回了中队,再和邱言一起回了分局。
由于邱言在车上,令俩人之间不至于太尴尬,整个车程他们也都在聊案子,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俩人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一样了。
回到中队,任燚让高格顶晨练,自己把自己关进了宿舍。拿出了一大摞没来得及处理的资料,认真写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不是住院,就是出警和配合警方调查,连前几次的出警报告都没有时间处理,此时他既不想见人,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以前最讨厌的文书工作,此时反而成了他的思想避难所。
一口气写了几个小时,丁擎来叫他,他才发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正在食堂吃午饭呢,值班站岗的战士拿进来一个包裹:任队,你的。
任燚最近没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寄的,但他也没多想,接过包裹,随手用钥匙划开了胶带,打开纸箱。
纸箱里赫然躺着一只被烧焦了的鸟!
任燚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心脏狂跳不止。
曲扬波就坐在一旁:什么东西?他偏头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艹他妈的!
怎么了?
什么东西啊指导员。
战士们纷纷侧目。
曲扬波随手盖上了箱子:没什么,吃你们的。
任燚抱起箱子,大步离开了食堂,曲扬波跟了上去。
俩人进了会议室,任燚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了宫应弦。
曲扬波仔细查看了一下箱子: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肯定是紫焰干的。任燚咬牙切齿,这是什么,给我下战书吗,这群狗娘养的变态。
可能只是制造心理恐惧,就像演唱会一样。曲扬波道,任燚,我建议你这段时间不要出警了,最好都不要出门,你很可能已经成为他们的目标了。
我是凤凰中队的队长,我怎么能不出警,我不会被这些畜生吓住的。任燚握紧了拳头,也许他就是想看我们害怕、退缩,绝不能让他如愿。
曲扬波皱眉道: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我会比以前更加小心。
这时,手机响了,是宫应弦打来的。
喂,你看到
我也收到了。宫应弦冷冷地说,直接送到分局,而且这不是邮寄的包裹,上面的快递单子是假的,是组织的人直接送上门的。
什么?任燚冲曲扬波道,快去调监控。
没用的,他们敢派人上门送包裹,就能保证我们抓不到他们。宫应弦的口气隐含怒意,如果今天送来的不是这个,而是炸弹,就会有人受伤,他就是想告诉我们,他随时都可以伤害我们,这是他设下的心理陷阱,当我们恐惧时,就可能出错。
那现在怎么办。
我会派一个警察去你那儿把包裹取走,以后要严格防范每一个陌生人,每一次出警也要加倍小心,他们在红林体育馆失败了,一定会想办法在其他地方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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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警察把包裹取走后,中队又开了一次会,说明了包裹的事,并成立了临时的轮班督察小组,对进入中队的所有物资、人员、车辆进行检查,此外,曲扬波还打算去总队的训练基地要一条消防犬。
开完会,任燚感到十分疲累,一个会倒消耗不了什么精力,紫焰此刻逍遥在外的事实才是真正令他心累的,仅是一个包裹,已经弄得中队人心惶惶。
回到办公室,任燚半躺在沙发里沉思了许久。如今对他来说,可算是外患内忧了,他们被一个纵火癖犯罪组织盯上了,整个中队的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他和宫应弦的矛盾又被系了个死结,不知道还能不能解开。
唯一能略微安慰他的,是他爸至少是安全的,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想到他爸,他又想到了宫家纵火案。
当时他爸是第五中队的队长,那么理应是第一个进入火场的人,这是他们消防指挥的原则,自己不敢去的地方,也不能让战士去,所以当时破拆宫家大门的,就算不是他爸,他爸也一定在场。
门锁有没有被破坏,是一个很关键的证据,只是他爸显然不记得了,不然这么重要的细节不可能不提。普通人尘封的记忆是可以被部分唤醒的,通过医疗器械和心理医生的引导,但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记忆是病理性缺失,就算去做催眠,他也不敢抱什么希望。
眼下只要找到他杀的证据就够了,只要有他杀的证据,案子就可以重启,现在他们只能凭借职务之便拿到当初的一些资料和证物,但如果案子重启,他们就能接触所有的证物,调查当初的涉案人员。
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一旦过了20年的追诉期,这个案子将再也不能见天日,宫应弦也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所以他们必须找到证据。
思及此,任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重新将档案箱里的资料铺开在桌上,仔细研究起来。
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在凶手返回客厅放火的时候,要让助燃剂跟厨房的助燃剂融为一体。由于汽油会在地面产生流淌火以及明显的烧痕,所以如果助燃剂的烧痕有不流畅的地方,会是无法解释的矛盾。但火上浇油是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很容易引火上身,如果他是凶手,他会怎么做?
任燚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难办到。
设想此时厨房已经起火,到处都是流淌火,但汽油再怎么流淌,在没有坡度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淌到客厅去,而且如果汽油是从厨房流向客厅的,那么燃烧痕迹也会显示火焰蔓延的方向,因为起火点的位置会留下最严重的烧坑,蔓延方向只会从起火点往外扩散。
但厨房煤气的爆炸,毁灭了太多证据,使得起火点的痕迹不那么可靠,而客厅有一个更加明显的烧坑,使得客厅比厨房更像起火点。
既然厨房的汽油不可能流向客厅,那么要让助燃剂的痕迹看起来流畅,就必须将汽油从客厅一路浇到厨房,只要两地起火的时间差距不大,在燃烧痕迹上就体现不出明显的时间差,足够蒙混过关。
可是拿着汽油靠近火源,不是自杀吗?火上浇油会造成轰燃,凶手被大火吞噬,连眨个眼睛的功夫都用不上。
任燚皱起眉,难道他的推测一开始就错了?跟什么厨房、客厅没有关系,凶手用其他方式伪造了现场?
还有什么是他们遗漏的?
任燚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资料,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晚饭前,中队接了一个警,有一户人家厨房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