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笑道:何工,我们才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的专业帮助,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所有炸弹。
是啊,何工,真的多亏了你,你真是太牛了。任燚握着何故的手用力晃了晃,还有宋老师,也谢谢你的高度配合,最后这首歌真是太巧妙了,让拆弹组成功找到了炸弹,而且没有引起观众的恐慌。
宋居寒看向何故,俩人会心一笑:任队长,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事,还好有你们在,让我们、让这么多观众都能平安回家,谢谢。
任燚含笑点点头。
哥!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这声音令任燚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他偏头一看,果然见着远处正在朝他拼命挥手的祁骁。
宋居寒的粉丝都被栏在隔离带外面,保安力量不够,消防员也在帮忙维护秩序。
任燚想假装没看见,祁骁却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刘辉:刘辉大哥,让我进去一下啊。
刘辉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门门道道,就放祁骁进来了。
哥,怎么回事啊?来了这么多警车和消防车。祁骁跑到任燚身边,又紧张又兴奋地看着宋居寒,恭敬地叫道,寒哥,何总。
宋居寒没拿正眼看祁骁,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哥,你认识寒哥吗?祁骁眼睛发亮地看着任燚。
呃,我找宋老师要过签名。
祁骁殷勤地说:寒哥,我是个新人演员,我正在跟coco姐谈经纪约呢,要是成了,以后也是你的员工了。
宋居寒挑了挑眉:哦,是吗。他看了看祁骁,又看向任燚,这是你弟弟吗?
任燚不自在地点点头:是我朋友。
祁骁很是亲热地一把搂住了任燚的肩膀:我跟我哥认识好多年了,我哥特照顾我。
邱言不经意地扫了祁骁一眼,察觉到他的口吻和神态不太寻常,脸上浮现一丝古怪地神色。
宫应弦透过救护车的车窗,看着祁骁亲昵地搂着任燚的肩膀,上半身也靠在任燚身上,双眸顿时迸射出寒意,他拍了一下驾驶室的隔板,低吼道:开车。
急救员为难道:宫博士,我们等等任队长吧,没有其他车了。
宫应弦低下了头,双目赤红,无法形容地伤心。
他从小到大,由于物质上已经无法更加满足,所以鲜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好不容易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拥有、独占的人,却早已经有了别人。
他的道德,他的自尊,他的骄傲,都在阻止他做出令自己不齿的行为,尽管心里已经塞满了偏执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念头。
当着宋居寒的面,任燚不好扫祁骁的面子,他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躲开了祁骁的手,并淡笑道:祁骁是个不错的演员,如果有合作的话,希望宋老师稍微照顾一下。
宋居寒颔首:没问题,算我还任队长一个人情。
祁骁兴奋到一张俊脸上全是光彩:谢谢寒哥,谢谢寒哥。
又聊了两句,宋居寒和何故就告辞了,任燚看着俩人并肩远去的背影,羡慕极了。
邱言嘱咐他好好检查身体,也去忙善后了。
当只剩下任燚和祁骁时,祁骁面露一丝尴尬,他小声说:哥,谢谢你,我真的打算签宋氏传媒了,宋居寒一句话,对我来说就是天翻地覆。
我明白,祝你成功。
祁骁叹了口气:其实我早该猜到你和宫警官的关系,是我越界了,不好意思。
任燚偷偷看了一眼救护车,由于窗户比较高,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他希望宫应弦也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他道:祁骁,我跟宫警官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直的,是我一厢情愿喜欢他,但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直的?祁骁不信,怎么可能,他刚才那个反应,哪里像直的,分明是在吃醋啊。
不是,他以前被同性骚扰过,他根本接受不了,我一直瞒着他,所以
祁骁皱了皱眉,将信将疑地说:好吧,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任燚心中一酸:他把我当成朋友。
祁骁苦笑道:你为什么非要喜欢一个直男呢,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其实我他落寞地低下了头,算了,我想得开,哥,你是个特别好的人,我希望你也能想开。
任燚勉强一笑:好。
我走了。祁骁有些不舍地看着任燚。
再见。
祁骁倒退了几步,笑了笑:也许有一天,你会在很多地方看到我,多到你不想看都不行。
任燚也笑了:希望有那一天。
祁骁摆摆手,忍着鼻酸,转身走了。
任燚打开救护车的门,上了车。
宫应弦坐在车里,斜睨着他,目光冰冷。
任燚坐在宫应弦对面,敲了敲隔板:走吧。
车开动了,宫应弦面无表情地说:他不陪你去医院吗。
任燚心想,他果然看到了。任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如果我今天没看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任燚叹了口气,艰涩地说道:应弦,我并没有刻意瞒着你,我的性向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感到羞耻,但我知道这个社会的宽容度还不够,为了避免麻烦,我不会拿着喇叭到处跟人说。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这是我没法改变的,我也从来没有消遣你的想法,我希望你能能明白,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什么都没有改变。
什么都改变了。宫应弦沉声说道。
任燚无力地垂下了头。
宫应弦直勾勾地盯着任燚:就像你说的,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好。任燚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因为正如宫应弦所说,什么都改变了。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他曾经因为俩人不断亲近的关系,而不停地想要更多,如今却连回到最初单纯的友情,都已经变成了奢望。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毫不留情地到来了,甚至不必等到他自我毁灭地去告白。
宫应弦心中默念着祁骁这个名字,他已经设想了无数个让祁骁离开任燚的方法,可他真的要做一个卑鄙小人吗?况且,任燚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他费尽周章,又能得到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思,心系彼此却无法理解彼此,只能沉默以对。
狭窄的车厢里,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却又仿佛隔着天险深堑,谁也不敢迈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