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犯罪地理学的三圆理论吗?
记得,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我们已经判断出了红焰的活动范围,今天白天,大队派出大批警力,走访了在那个活动范围之内的167家药店和超市,发现几天前,一个人分了三十多家店,买了好几公斤的泡腾片。
拍下他的样子了吗?
拍下了,虽然带了帽子和口罩,但是跟医院监控拍到的在爆炸前匆匆离开的清洁工的身形一样。
任燚倒吸一口气,赞叹道:你们的效率真高。
宫应弦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在挑衅我们,挑衅警察,挑衅法律,抓不到他,我们有什么脸面戴这枚警徽。
第69章
从昨天傍晚爆炸到现在,刚好过去了24小时,警方已经查到了这么多的线索,抓到红焰也只是早晚的事。
任燚冷哼一声:自作聪明,你们要通过周川找到他,恐怕还要费不少功夫,现在倒好,他自己暴露了自己。
他是狗急跳墙了,没抓到陈佩之前,他还心存侥幸,陈佩一落网,他就知道周川一定会出卖自己,所以才铤而走险。宫应弦分析道,其实仔细看这起爆炸,做得不够谨慎周密,留下不少尾巴,哪怕时间有限,换做是我,也可以做得更干净。有化学背景的人,心思都非常缜密,因为在做实验的时候,一点点微小的差错都可能带来失败,甚至是致命的危险,所以我怀疑,提供炸弹制作方法的和实施爆炸的不是同一个人。
任燚讶然:你的意思是说,红焰不是那个有化学背景的人。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他们的水吊完了,护士进来拔针。
待护士走后,俩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认为红焰就是爆炸的实施者,是先入为主的想法,红焰究竟是谁,又在这起事件里扮演哪个角色,只有抓到凶手才知道。宫应弦开始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字,我同时让小谭在大数据里抓有化学背景的人,跟失业记录、犯罪记录,与纵火、爆炸有关的网络言论之类的做交叉比对,也许能找到线索。
任燚看着宫应弦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优雅地跳舞,屏幕的背光反射在他的脸上,衬得皮肤幽白无瑕,而瞳仁异常地明亮,他看得有些入迷。
突然,宫应弦的右手顿了一下,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任燚立刻绷直了身体:是不是碰着伤口了?
宫应弦没说话,只是微微握了握拳头,打字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都让你好好休息了,你这样会影响伤口的复原,以后更耽误事儿。
我写完这封邮件。宫应弦道,快了。
就这封邮件啊,你再不休息我就跟邱队长告状了。
宫应弦按下了发送键:好了。
任燚期待地说:那我们看电影好不好?
好吧,现在睡觉确实太早了。
俩人虽然头疼未褪,但都已经睡了许久,而且心里装着太多事,确实是睡不着。
任燚从床头柜上拿起投影仪:这个前几天高格刚用过。他眼前突然一阵虚晃,手一滑,投影仪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哎他赶紧下了床,双脚一沾地,眼前更加晕眩,他不得不扶着床稳住身形。
你怎么样?宫应弦紧张地问,是不是发晕?说着就要下床。
你别动,我缓一缓就好。他们血液中的氧含量偏低,所以很容易感到头晕,尤其是有多余动作的时候。他靠着床蹲下来,缓了一会儿,嗯,没事儿了。他打开投影仪,却发现怎么按都没反应,靠,不会摔坏了吧。
我看看。宫应弦接过手,摆弄了一下,好像是摔坏了。
完了,扬波又该骂我了。任燚沮丧地说,他老说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宫应弦微微蹙眉:这个俗语一般存在于夫妻间和mǔ_zǐ 间。
哈哈是啊,扬波他就跟我老婆似的。我是中队长,主要管训练和救援,他是指导员,管财务啊人力啊后勤啊之类的。任燚笑着说,我主外他主内,是不是就跟我老婆一样。
宫应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把投影仪扔回给了任燚。
任燚继续摆弄着:这可怎么办,能修吗。电影也看不成了
用我电脑看吧。宫应弦的口气有点不悦。
电脑屏幕有点小吧,虽然我视力挺好的。
宫应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看。
任燚顿时僵住了。
医院的床普遍都是一米二宽的,躺两个女的都不好翻身,躺两个男的,岂不是动弹不得?
宫应弦斜了他一眼:你到底看不看?
看。任燚快速说道。他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他马上站起身,走到了宫应弦的床边。
宫应弦把两边的护栏放了下来,稍微宽了一点,然后他掀开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任燚。
任燚心头如小鹿撞,他生怕面上露出雀跃之色,故作淡然地钻进了宫应弦温暖的被窝。
这床果然很小,就像昨日废墟下的空间那般狭窄,他们紧贴着对方,也如昨日废墟下生死与共时的亲近。
俩人心中各有想法,唯一统一的是都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好不容易缓解了的尴尬的气氛有复燃的迹象。
任燚连忙救场:咱们看点什么?
你想看什么?宫应弦回过神来。
我随便。任燚故作轻松地仰卧在宫应弦的靠枕上,你的被子味道真好闻。淡淡的、干燥的、带点草药味,令人吸上一口,就像是在净化肺部。
你现在睡的也是我的被子。
俩人的床品都是盛伯带过来的。
也是啊,可是怎么就没那么明显的味道。任燚恍然大悟,是你身上的味道。
宫应弦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子:有吗,我闻不出来。
有。任燚悄悄地往宫应弦身边靠了靠,闻着专属于这个人的味道,好像头都不怎么疼了,明明医院的味道更浓烈,到处都是,可他奇迹般的好像只能闻到宫应弦。
宫应弦突然把脸凑了过来,鼻尖几乎贴上任燚的脖子。
任燚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宫应弦轻轻嗅了嗅,似乎不太满意:双氧水的味道。
此时任燚只要一转头,就能亲到宫应弦,同时,宫应弦身体的热量从俩人紧贴着的大腿不断地传递而来,他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想做些什么却不敢,还要为这样的亲密接触而欢欣鼓舞,这样的经历简直是隔靴搔痒,越来越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