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鼓着腮想了好一阵子,方才脆脆地道:“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故事玉儿都喜欢听。”
刘昭说:“好”
……
次日,邓节醒来的时候,轻儿已经将用来梳洗的热水,沐膏,篦子,簪子等都一一摆好,带她起来便就麻利的帮她梳洗。
轻儿今日给她梳的是个轻便的发髻,和以往大不相同,旁边准备的也是身改良过的偏胡风的衣裳。
邓节问道:“今日怎么换穿这身衣裳。”
轻儿说:“太尉大人上朝前吩咐过,今日要带夫人去骑射场,吩咐奴婢给夫人准备一身轻便的衣裳。”
邓节遂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换好了衣裳,用过了早膳,轻儿便同邓节上了府门外停着的马车,一路驶到了骑射场,方才扶着邓节下马车。
远远的,邓节就看到了赵翊,他也是一身收腕的胡风衣裳,脚下是一双黑色绣银纹的胡靴,身姿挺拔,肩膀平直。
邓节不得不承认他生得一副好架子,什么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都撑得住。
此刻他的身侧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十一二岁的年纪,也是一身胡风衣裳,背上背着箭筒,手里一张轻便小弓,从箭筒里抽出一直便就拉弓射出,直中靶心。
射中了,那男孩就抬头,似乎在同赵翊说着什么,好像是在邀赏。
邓节随着轻儿走上了前去,赵翊方才回头看见她,稍稍笑道:“你来了”又对那男孩说:“这是邓夫人,你叫她母亲。”
那男孩便就规规矩矩地向她行了一礼,道:“母亲”
邓节顿时有些惊愕,赵翊对那男孩道:“你且先自己射箭,我稍后过来,若是能正中十次靶心,便就送你匹西凉的小马驹。”
男孩眉开眼笑,道:“谢父亲”
赵翊笑笑,转身离开了,邓节随在她身后,走了一阵子,道:“那是萧乐的儿子。”
邓节喃喃道:“萧夫人”脑中浮现的是那个并不出众的女子的脸,虽是不出众,却也是个美丽的女人,只不过在赵翊的众多妾室中,她总是能够让人忘记她的存在。
邓节回头去看那孩子,足又十一二岁,绝不是赵翊的孩子,而且也不过只小赵翊□□十,却要尊敬的称赵翊为父亲,这画面着实是让人觉得奇怪。
赵翊轻笑道:“你想什么呢?”
邓节连忙回过头,道:“没想什么”又问:“那孩子多大了?”
赵翊说:“十二”
邓节说:“萧夫人是两年前入的府?”
赵翊稍稍皱眉,思忖一阵,道:“记不得了”
邓节说:“夫君恐怕连自己妾室的姓名都记不全了吧。”
赵翊瞥她一眼,蓦地,竟然笑了。
邓节也猜不透他在笑什么。
赵翊转眼收了笑意,道:“他母亲是鄄城一户高门的妾室,自入门后,就屡屡遭正室欺凌,北方战乱,他们mǔ_zǐ 便被夫家丢弃了,一路相依为命流浪至了东阿。”
邓节心道:你倒真是来者不拒。嘴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赵翊说:“我没有碰她。”他瞥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心中腹诽,道:“我还没有那么如饥似渴”又淡淡地道:“我不过是收留了他们mǔ_zǐ ,不然逢此乱世,恐怕他们不被乱贼欺杀,也会饿死路边。”
邓节道:“夫君心善”
赵翊没有她敷衍的夸奖当真,道:“那孩子便就认我为父亲。”他说:“他是个好苗子,来日定然不输于赵爽他们。”
邓节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赵翊看着她,淡淡地说:“桓文”
霎时间只见邓节脸色骤变,面如死灰,赵翊尽览于心,复又笑道:“好似是吧,我记不得了,是姓桓,还是姓韩,不过进府的时候那孩子就坚持要改名字,改姓了赵,名也改了,改做赵玳。”
邓节哪里还听见他后来在讲什么,只觉得五雷轰顶,心中更是巨浪滔天。
她不知道他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他到底查出了多少来,只觉得此刻血液都在倒流。
“你怎么了呢?”赵翊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差。”
邓节稍稍偏开头躲开,道:“没什么,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吗?”
赵翊挑了挑眉,笑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邓节问。
赵翊说:“骑马,我方才问你可会骑马,你还没有回答我?”
邓节方才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听到他后来讲什么,此刻脸色才缓和,道:“会一点。”
赵翊便转身叫人牵来了一匹马,赵翊先翻身上马,而后才向她伸出手来,邓节略有迟疑,而后才将手递给拉,他手下一用力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身体,她的脊背贴着他的胸口,她的心脏还在因为方才“桓文”那两个字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赵翊拽了拽缰绳,驱马前进。
两人具是沉默,过了一阵子,赵翊说:“你好像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