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并不是特别在意。
付伯又道:“还有邓夫人,邓夫人今晚留在玉儿姑娘那里了,应该已经陪玉儿姑娘睡下了。”
赵翊手下的笔一停,道:“她胆子也倒是够大。”
付伯说:“邓夫人来的晚,不知道要派人和大人请示。”又道:“不过,也是玉儿姑娘缠着夫人,她是真喜欢夫人,听伺候的奴婢说,好几次玉儿姑娘都把夫人错叫成了娘亲。”
赵翊心头一震,抬起了头来。
付伯摇摇头,颇为无奈地笑说:“不过邓夫人也确实是像当年先主的宋夫人,半年前邓夫人方才嫁来时,老奴也没觉得哪里像,但最近不知怎么了,糊糊涂涂的就觉得她就是宋夫人,分明样貌生得截然不同,兴许都是名门长女,言谈举止相似,从背后看身影也还有几分相似,也难怪玉儿姑娘一见她就感到亲近,小孩子总是比大人要更敏锐……”他话没说完,只见赵翊变了脸色,立马闭嘴了。
赵翊冷声道:“玉儿想她的娘亲想得犯了糊涂,你也犯糊涂了?”
付伯立刻跪地磕头道:“是老奴糊涂了,老奴犯糊涂了。”
“罢了”赵翊道:“退下吧”
“谢大人”付伯连忙退下了。
屋子里静了,然而他的心却又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了。
“玉儿姑娘好几次都把邓夫人错叫成了娘亲。”
“邓夫人也确实像先主的宋夫人。”
“也难怪玉儿姑娘一见她就感到亲近”
赵翊心乱如麻,他看着油灯上的那簇微弱的小火苗,转头冷冷地吩咐侍候的奴婢道:“把孟澜叫来。”
“诺”
孟澜原本正打算入睡,赵翊派奴婢通知她时,她兴奋得不得了,急匆匆地就去了。
一进门,穿过屏风,只见赵翊坐在榻上,整个人说不出的低沉,连他唇边常带的笑意此刻都没了,饶是孟澜跟了他两年,立刻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她一时不太敢上前去,只站在那里,有些怯了,道:“大人”
赵翊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来了”
孟澜仍是没赶过去,小心翼翼地道:“妾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
赵翊“哦”了一声,仿佛也不是特别在意,只道:“你过来”
孟澜只好走上了前去,站在他面前,他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生得极好的一张脸,她隐约听人说过,他的母亲是个极美的人,然而他的眼睛确是冷的,像寒刀一样锐利,昏黄的光线下,他就这么看着她,让她隐隐的发寒。
“太尉大人”她轻轻唤他。
“把衣服脱了”赵翊道。
孟澜一怔,垂下眼帘簌簌的解开了衣服,一件件脱下,直到只剩那略显丰满圆润的胴体,她的皮肤白得胜雪。
不一样,她和邓节不一样,和宋夫人也不一样,她们是截然不同的。
他什么也不做,她在他的目光下渐渐的红了脸,别过头。
忽然间,他的头抵在了她柔软的腹上,只是抵着,他的眼帘渐渐地垂下,仍是什么话都没说。
“大人”孟澜叫他,没有回应。
“大人”
“大……”她的话没能说完,只见赵翊已经抬起头来,平淡地道:“你走吧”
……
第二天一早,是玉儿先醒来的,她蹦下床,把窗子呼啦啦地都推开,阳光便直直的照射进来,伴随着窗外清脆的鸟鸣和青草的香气。
“阿嫂,起床了,阿嫂!”玉儿笑着推她。
邓节于是睁开了眼睛,只见玉儿水灵灵的眼睛正凝视着她,邓节带着困意,道:“玉儿醒得可真早。”
玉儿道:“玉儿饿了”说话间人已经跑到了门口,把大门打开将奴婢通通叫来,让她们去准备吃食。
邓节半躺在榻上,睡意未消。
玉儿安排完,又跑过来拿湿漉漉的帕子给邓节擦脸,道:“我来给阿嫂擦脸!”
邓节连忙躲道:“不用了,玉儿”
玉儿不依,仍是往她脸上擦,咯咯地笑说:“阿玉给阿嫂擦脸。”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阿玉和邓节俱怔住了。
“胡闹什么呢?”赵翊笑道。
阿玉最先反应过来,扔下湿帕子就扑了过去,喊道:“阿兄”
赵翊一笑,将她抱了起来。
邓节捡起湿漉漉的帕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掀开还在身上的薄被子,起身下榻,道:“夫君今日怎么没有去上朝呢?”
赵翊放下阿玉,道:“这两日都不去了,要筹备陛下与玉儿的婚事。”
邓节取过奴婢送来的干净的衣裳,倏忽间她闻到了赵翊身上的香味,是女子的脂粉香,这香很特别,是孟澜身上的,那日在街市上她闻过,便记住了。
邓节不觉有什么,不动声色地打开衣裳穿,微笑道:“那妾便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