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邓节走了,两个奴婢方才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打扫,道:“坏了坏了,这是送到孟夫人那里的。”
“她一定会骂死咱们的。”
此刻,赵翊正在案几前看竹简,随手拿起笔来写着东西,孟澜坐在他旁边给他剥葡萄,见奴婢端着晚膳进来,方才责骂道:“怎么这么慢,不知道太尉大人在等着吗?”
奴婢跪地,战战兢兢地道:“奴婢方才送来的路上碰到了邓夫人,汤不小心打了,回去令疱人又重新做了一份,方才端上来。”
孟澜偷偷瞟了一眼赵翊,方才道:“行了,知道了,退下吧。”
“诺”奴婢弯腰退下。
孟澜将汤盛了出来,道:“大人,可以用了。”侧了侧身子,半靠在赵翊怀中,道:“拖了这么久,大人也饿了吧。”
“嗯”赵翊淡淡地应了一句。
恰好此时,司马煜来了,道:“主公找属下。”
赵翊只吃了一口,见司马煜进来,放下了箸,道:“来得正好。”又道:“去给我查件事。”
“什么事?”司马煜问。
赵翊说:“去查查邓节在江东的事”
司马煜糊涂道:“什么事?”
赵翊道:“所有的一切”
司马煜道:“诺”于是退下了。
孟澜疑惑道:“大人要查邓夫人什么?”
赵翊瞥她一眼,笑道:“没你的事”说着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孟澜脸色变了,嗔道:“大人,妾错了,妾没有别的意思。”又垂着眼帘道:“妾昨日等大人等了那么久,结果大人把妾丢在这里。”
赵翊冷冰冰地看着她,笑道:“那我是该给你赔不是吗?”
孟澜对上他的视线,连忙道:“妾不是这个意思,是妾失言了。”
赵翊揉揉鼻梁,道:“我今日乏了,你回去吧。”
“诺”孟澜一脸失落的起身,不等出门,只见付伯进来,道:“大人,刘夫人病了。”
是刘萦。
赵翊放下揉鼻梁的手,皱了皱眉:“病了就去请大夫。”
付伯说:“已经请了,不过夫人病得急,那大夫也治不了。”
赵翊仍然在用膳,语气略有不耐,道:“那就去宫里请太医。”
付伯察言观色,见赵翊有些不耐烦,连忙道:“奴婢这就去请。”说罢退下了。
赵翊又用了两口,觉得心烦意乱,扔下木箸,也起身离开了。
……
刘萦的住处十分简陋,窗上挂着的帘子都是素色的,此刻刘萦正躺在木榻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她的五官本就分明,如此一病,眼窝深陷,鼻骨突出,便显得整个人瘦骨嶙峋。
屋子里也到处飘着浓浓的汤药味。
“夫人”她轻声道:“劳烦夫人专程来看我,回去吧,免得这病再传染给夫人。”
邓节将汤药舀凉,轻轻吹了吹,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自嫁来颖都,一直受你照顾,这个时候又怎么能丢下你。”她说着将刘萦搀扶起来,喂她喝药。
邓节此前没注意,方才一来,才发现原来刘萦也是没有贴身伺候的奴婢的。
邓节喂她喝完汤药,又取汤饼来给刘萦吃。
只听刘萦气若游丝道:“大人”声音里略有几分慌乱,几分惊喜。
邓节回身,看见不知何时进来的赵翊,略微颔首,道:“大人”
赵翊目光顿时落在了她的身上,瞥了一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邓节道:“刘萦生病了,妾闲来无事便来照顾她。”
“你确实也真是够闲”赵翊道,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走到榻前坐下,伸手要摸刘萦的额头,不料刘萦竟向后稍稍一躲,道:“大人身体宝贵,莫要被妾传染了病。”
赵翊不由分说,伸手一把摸到了刘萦的额头,嘴上笑道:“赘阉遗丑,有什么宝贵的。”
邓节的心堵了一下,心知他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确实有些热”赵翊道:“付伯已经去宫里请太医了。”
刘萦垂头道:“多谢大人惦念。”
赵翊说:“一会儿我会命奴婢准备些合口的吃食给你送来,也会派两个奴婢照顾你。”说着起身了,转头对邓节道:“邓家名门之后也懂得照顾人?”又淡淡地道:“走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打扰别人休息。”
刘萦也笑说:“有劳夫人了,时候也不早了,夫人还是早些同大人回去休息吧。”
邓节于是微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