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节立刻爬了起来,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将纱布解开。
“怎么样?没有裂开。”赵翊说,手攥着她的胳膊,直要将她往怀里扯,她知道他的性子,这一时半刻,火是下不去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狼一样,好像马上就要将她连起带骨头的吞了,见她动也不动,皱眉道:“夫人,别让为夫等急了。”
邓节默了默,道:“等下,妾还没有看清楚呢。”说着一个不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伤口,赵翊登痛得时抽了一口冷死,眉头拧成一团,咬着牙才没出声音。
邓节是故意的,坏事得逞,转而苍白着脸,道:“对不住,都说夫君别扯我,这可好,妾一个不留神扯到了夫君的伤口。”说着回头在箱子里翻着瓶瓶罐罐,给他找药和纱布。
赵翊恨得咬牙切齿,偏偏又生不出气来。
邓节找了药粉给他重新敷上,又包裹好,煞有其事地嗔道:“夫君可不能乱动了。”
赵翊冷着眼看她做戏,蓦地道:“你不想就不想,还用得着把我的伤口给扯开。”他知道她不愿意和他行房。
邓节道:“妾没有,夫君冤枉妾了。”
好在赵翊没走和她计较的意思,她弯腰把衣服捡起来给他穿上,他的衣服有很浓的血腥味,应该是打猎时候沾上的,她对上他那双憋火忍怒的眼睛,忍不住掩面一笑,道:“夫君不要这么看妾了,妾当真不是故意的。”取了外裳穿好,道:“夫君还没有用膳吧,妾去看看汤饼有没有煮好。”说着离开了。
赵翊坐在案几前,胳膊肘搭在凭几上,脚踝处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动,他捞起来,是刚才那只叫他丢到了一边的小兔子。
邓节出了帐子,脸上的笑容就散了,她不知道怎么对赵翊开口,怎么请求赵翊放她离开,她的眼里渐渐蔓上忧虑,赵翊现在固然待她很好,可万一她惹恼了他,他对她动了杀心怎么办?
她的手不由的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肚子只会越来越大,藏不住的。
军营里正在炖早饭,今早他们太尉大人和司马将军打的野鸡野鹿正好够炖汤的。
混合着面饼,白白的浓稠的一大锅肉汤,翻滚着煮得软嫩的肉,司马煜一手挎着一个伍长的肩膀,一手比比划划的,正跟坐着几个小将领显示自己今早跟太尉大人打猎的场景,就连邓节走近了,都浑然不觉。
“你们那是没看见!”司马煜张牙舞爪地说着,一只脚还踩着地上的石头:“今儿早上,你猜咱们太尉大人把谁给放出来了?”
“谁?”司马煜问,没人回答,他得意洋洋地道:“猜不到吧,是天子。”
坐下人皆瞪大了眼睛。
司马煜道:“你们是想象不出来!咱们太尉大人把天子给放出来,驱赶到狩猎圈子里,下令谁先猎到天子,谁赏银万两,万两啊。”
底下此起彼伏地声音:“这么好的事儿,主公怎么就不叫我也去。”“我也想狩猎天子。”
司马煜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虽然是狩猎天子,但是又咱们太尉大人在,谁能狩猎的到,谁能比咱们太尉大人的箭法更高。”
底下无人应答,司马煜又道:“咱们主公还对天子说,只要他能不被狩猎到,能逃走,就放他离开,天子也真信了,殊不知咱们主公早就围成了圈,罗网一样,他能逃出去才叫坏了。”
“然后呢?”
司马煜道:“咱们太尉大人放天子进去,给了他一刻钟的时间躲藏,然后就下令进圈狩猎,不过……”
“不过什么?”
司马煜敬佩地说:“不过天子也算块硬骨头,根本就没有跑,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咱们主公于是就张弓搭箭,天子是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任凭主公射杀,咱们主公是一支穿云箭,直接沿着天子的左脸射了出去。”
“主公这是射偏了?”
司马煜一摆手,道:“怎么可能,主公沿着天子的左脸,一箭射穿了百步开外的一只野兔。你们那是没看见天子的那张脸,都白成纸了,左脸颊被箭簇擦破了皮,血流了出来。”
“再后来呢?”底下人问。
司马煜摊手道:“没了,再后来主公就让人把天子给重新压起来关上了。”
底下人皆发出嘘声。
司马煜道:“你们嘘什么,诶,我虽然全程没猎到什么,但是我也看到了好吗?”底下人四散了,本想着司马煜有什么大能耐,搞了半天是在这里吹牛皮,臭显摆。
一个小将军还扔了个橘子,叫司马煜一把接住了,边扒着橘子皮边啧牙,再一回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邓节,橘子塞了满口,登时连怎么咽都不知道了,连忙上前道:“诶呦,夫人,夫人,我刚才就是跟他们闹着玩呢,没有的事儿,您可千万别跟主公说,不然他知道,该活生生的扒掉我一层皮了。”他告饶道。
邓节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默了默,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司马煜连忙道:“不是的,我就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没有的事儿。”
邓节抿了抿嘴,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管天子如何了,只说:“我是来给太尉大人取食物的,汤饼可煮好了?”
司马煜回头望一眼锅,说:“还得再等等,等一会儿煮好了,我让人送去,不必麻烦夫人。”
第九十章
邓节回到营帐的时候, 赵翊正在逗手里的那只小兔子玩, 见邓节回来, 道:“怎么这么长时间?”
没有得到回答。
赵翊放下手里的小灰兔子, 侧目打量她。她的脸色并不好,垂着眼帘不看他。
赵翊皱眉道:“怎么了?又是谁惹夫人生气了?”
邓节没说话,弯腰抱起那只小兔子,轻轻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身体。
赵翊一窥便知她的意思, 轻轻拍掉袖口沾着得灰毛, 道:“是听到了什么?怎么了?心疼了?”语气是轻飘飘的, 却很冰冷。
邓节摸着兔子毛的手微微僵硬, 然后摇了摇头, 道:“不是?”
欲盖弥彰
赵翊道:“你肩膀上的淤青是他干的,你问过我知道了是天子会怎么做?我那时没有回答你,我恐隔墙有耳,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
“你想怎么做?”邓节下意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