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特意先浸了水,一层白白的毛飘了起来,倒掉,连续洗了几次,确定干净了,她拿起菜刀,半只手按在桃子上,右手轻轻寻找方位,切下,露出了饱满的颜色。
林子夏站在门缝处,静静看了许久。
桃子被切成了两半,又分成了辨状,恰好两口能解决。
指尖分明的食指和拇指捏起了一颗诱人的草莓,去掉了上面的蒂,将上面的叶子摘掉,一颗颗,不嫌麻烦似。
莫名觉得像个贤淑的良家妇女。
芒果削掉皮会容易粘手,她见着李橖下手犹豫了些,正想进去,就见到李橖将芒果立在案板上,分成了两半,在切开后的芒果上纵着切一刀,同时横着切一刀,形成了一个井字形,连续几下。
李橖呼出了一口气,成了。
还好重生前,在大一的时侯,去水果捞的店里面兼职过。
要不然就糗大了。
我来吧。林子夏接过她手里的果盆,指尖不小心的掠过那片冰凉,心跳落了一拍,她的脑海里浮起刚刚的那个画面。
修长的手穿过潺潺水流,水滴滴落在小麦色的皮肤上,溅起了一丝波纹,指甲泛着白光,柔和而带着珠泽。
李橖喉头哽咽,想说的话止于唇齿之间,终是说出了一个好,眼圈泛红。
三个盘子出来,花影的眼珠子明显亮了亮,客气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一人一根牙签就叉走了李橖的四分之一成果。
林子夏看了一眼电视,剧是线下流行的青春偶像剧,她漫不经心地撇过,骤不及防对上了李橖的一汪深泉,里面盈满了漫天星河。
不喜欢吗?李橖想起很久之前,两个人一起看电影,选的是战争片,剧情行云流水充满了战斗场面,阿秋就是那样淡淡的撇过,不喜却藏在心里,反而陪她看了不知多少日子。
直到偶然有一天,她不小心看到了放在影碟机下面的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小猪佩奇》《熊出没》等,那些封面显得老旧,跟放在上面的新碟片差的不是一个色调。
她随口问:喜欢看动画片吗?
时知秋瞅了一眼碟片,一般,这些是朋友家的小孩来玩,落下了。
一般。现实与记忆重合,李橖心神晃动,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花影跟苗甜笑而不语,要是那种程度叫做一般,那什么叫做迷恋。
你们看吧,我出去跑步了。林子夏的目光落在手表上,显示八点零二分,她进了房,换了一件简便的运动装,穿上了跑鞋。
临出门,后面跟着四条小尾巴。
她不确信的问:你们也一起去吗?
得到一致的点头,林子夏的视线一一瞟过她们的穿着,高跟鞋,家居鞋,皮鞋
花影嘎吱嘎吱吃着薯片,眼睛盯着电视机,摆摆手,bye bye.
拜你个大头鬼。
别墅门刚关上,苗甜就窜到了林子夏旁边,占据了左手边的位置,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得逞后,朝着李橖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于池故意瞅了她一眼,这出来跑步,还带手牵手,等会怎么跑?
哎呦,西装打领加双皮鞋也不好跑呗,你跟这凑什么热闹呢?苗甜不示弱的反击回去。
林子夏对着站在右手旁的李橖致以抱歉的微笑,这叫什么事?她是出来跑步的,不是出来散步,硬生生变成了遛狗。
还是牵着几条不成熟的狗。
李橖低垂着眉眼,看不出神色,但那余光明显就是落在苗甜和林子夏紧握的手上。
哥,这叫艺术,你不懂,要不来比比,看谁先跑赢对方。于池轻蔑的眼光从苗甜身上扫过,他顿了一下,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苗甜轻啍,明人不说暗话,就你那心思,姐看得清清透透。她说着用食指跟中指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于池。
实不相瞒,我就那意思,敢不敢比一比,哥让你五分钟,从这里跑到尽头的十号别墅大门。于池点了点手表。
哦吼,搞事情啊!
嗯,来个大的呗,下赌注,敢不敢?苗甜可不怕她,曾经学院一朵花,田径场上无对手。
于池一撸袖子,仿佛回到高中时期,下,who怕who,单挑还是群殴?你选一个,哦,错了,一头金猪,纯金的,999克。
不占你便宜,一斤辣条。
李橖轻描淡写地说:下周巴厘岛六人两日游,谁赢了就给谁。
她是在挂着羊头卖狗肉,苗甜表示服了,一甩胳膊,蹬脚就跑了。
不带这样耍赖的,嫂子,李姐,你们慢慢跑,我今天非赢了她不可。于池上下活动了一下筋骨,不到一分钟也跑起步来。
周秘书早在苗甜出发的那一刻已经跟上去了,美其名曰做一个有素质的裁判,实则是为了给她们李大佬腾地方,做一枚合格的秘书。
在别样的寂静里,林子夏不紧不慢的走着,李橖讷讷,跟在后面,以略慢一步的速度走在她的身旁。
星空下,两人的影子渐渐沦为了一条线,心却又疏离而遥远。
月色蒙蒙,微风吹拂。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清脆悦耳的铃声。
秋叶居二楼的阳台上挂着一串风铃,李橖当时想着,如果风能带去声音的话,那就将她的心愿挂在风铃上,寄给遥远的故人。
寓意思念,她想了时知秋多久,铃声就响过多少次。
阿秋,你能不能原谅我?当年奶奶的事情,我郑重的向你道歉,能不能回到过去,或者能不能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她喃喃。
林子夏静默许久,突兀说:李总,看样子真很喜欢那个叫时知秋的女孩呀。
对啊,是爱她。李橖喉头哽咽,抬起头来,对上林子夏的眼眸,那她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你要问她。
阿秋。李橖双手发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绝望。
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可为什么阿秋不认她了,苍凉一笑,笑容里掩饰不住湿润的眼睛。
她哭了,然而又急快的背过身。
林子夏来不及看清她眼里的哀伤,就见到萧条的背影站在前方,肩头耸动。
唉。一股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情绪如绝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的泻了出来,李总,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是我真的不是你找的那个阿秋,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你放开。
放开什么了,林子夏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放开曾经的那段情感,也许她们可能有点不一样的交往。
想起那天醉酒的晚上,这个人的模样,心里复杂万分,后来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起死在美好时光的爱人。
李橖惶恐不安地转过头:你
人总是要向前看,不是过以前,而是过以后,即使往日的时光多么冗长,你也该放下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听着林子夏的话,李橖垂头不语。
她的心里隐隐不安。
林子夏想起了那一夜被她勾起的火,明知她是罂粟,却沉迷其中,她隐约有些嫉妒时知秋了。
以后不要喝酒了,那天
话到一半,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姐姐,我赢了,哈哈~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