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嘴巴张合, 冼灼菲就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话。所以她乖乖地进车, 坐在他旁边, 低头附在他唇边,安静地听他说:“我们中有叛徒?”
冼灼菲闻声身体一顿, 猛地抬眼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知道他们应该是没听见后,才抬手拍了拍肌肉男小李的肩膀,指着他盖在腿上的那条毯子说:“小李, 帮我把毯子拿过来。”
“好嘞。”小李掀起毯子一角, 将毯子递到了后面,目光不经意地从宋炳光身上看了眼, 又正头看向前方行驶路段,“老板刚刚醒过来了?”
“嗯,现在又睡着了。”而这小小的不经意,却被冼灼菲捕捉了个严实。
她把毯子盖在宋炳光身上时,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没事的, 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我担待着, 我来保护你。”
把毯子盖好,手抽回来的时候, 宋炳光却握住她的手, 冼灼菲静静地看着他扯动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个欣慰地笑容。
冼灼菲鼓起腮帮子娇嗔:“为了你我这是要操碎了心,你以后该怎么赔偿我。”
“呦, 你们俩别在单身狗面前闪光了。”坐在前面的小李微侧头眉飞色舞。
老张面无表情的继续把控方向盘开车。
“呵。”后面的那个外国女人带着轻嘲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对谁有意见。
冼灼菲手臂搭在椅背上,回头去看那个女人,那个外国女人对上她犀利的目光,神情一愣,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没嘲笑你。”
“那你在嘲笑谁。”
外国女人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小李和老张身上,眼神带着轻睨,“俩基佬!”
“……”
小李愤怒了,扭头看向外国女人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回事?别老是yy我是基佬行不行?”
“你不是基佬?你不是基佬怎么那天晚上,两个两个人进屋睡觉时,非得缠着人家老张一起睡?”
“我这不是怕黑嘛!”
“等等。”冼灼菲似乎捕捉到其中一个重要信息,一本正经地看着外国女人,抬起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外国女人扭了下腰,靠坐在车厢里,无视小李快要杀人的目光,继续说:“我们刚刚到那个村子的时候,住的一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两间卧室各有一张双人床。”外国女人眼神鄙夷地看了一眼表情狰狞的小李,哼了声,“这位先生执意要和那位张先生住在一间房!明明放着我这个漂亮的女人,硬是要跟一个臭男人住在一起!你说,他不是基佬,他是什么?!”
沉默已久的张先生转头目光深沉看了女人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嘴巴放干净点。”
“是啊,中国有句古话,长舌妇下地狱可是会被扒掉舌头的!”
张先生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也给我闭嘴!”
听了外国女人这么说,冼灼菲面色不太好看,如果真的是她所说的,只有两间房间的情况下,小李执意要和他们三个男人中的老张一起住。
而留下宋炳光和间谍外国女人住另一间房。
目前来看只有三种情况可以解释他这个行为。
第一,他是基佬,同时也看上了老张。
第二,他不是基佬,他也是间谍,故意给外国女人留取和宋炳光单独在一起的重要时间。
第三,老张也是间谍,他是为了缠着老张才舍身跟老张在一起睡,目的就是看着他不让他和外界联系。
老张他这个人,冼灼菲也不清楚他底细,现在宋炳光也好不容易睡着了,自己也没办法叫醒他。
万一最坏的情况是他们两个人都是间谍,这整车子间谍,自己和一个伤患在一起怎么也亏本。
刚开始,从那个村子出来的时候,其实小李是不愿意出去的。然而自己老板伤势已经那么严重,他第一反应不是赶紧救自己老板命,而是在这里再待一晚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嫌疑最大。
再看看老张,这个男人话少,深沉,让人摸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宋炳光生病后,他是第一个联系医院。按道理来说,联系医院合情合理,怎么看都不是间谍。
可是冼灼菲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宋灿到底是从哪儿知道他们所在位置的?
第一,已经确定为外国间谍的女人手脚被绑着,肯定不是他联系的。
第二,小李和老张都有可能。
第三,也可能是这家医院有问题,医院是老张联系的。
冼灼菲一想到这些,颇感无力地躺在椅背上。抬起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前路一片艰辛,他们到底谁是间谍呢?
她抬起头瞥见高速公路的指路牌,瞳孔瞬间收缩,这不是去往c市的路吧?
冼灼菲迅速起身,手扶在老张的椅子上,压下心头疑惑和怒火,黑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清秀的侧脸,“这不是去c市的路吧?”
老张点头,没看冼灼菲,“对,这不是去c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