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身子一僵,手指捏住她手腕,嗓子因为呕吐还没恢复过来,显得格外沙哑:“别碰,脏。”
她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固执地替他把脸上的污渍擦干净了。
尤桃倒了一杯热水跑过来,其余工作人员也都纷纷上前打扫清理。岑风拿着水杯走到洗手间去,里面放着洗漱用品,过了十分钟才清洗干净走出来。
许摘星贴墙站在外面,脸上的泪痕没干,眼眶通红,一见他出来赶紧走过去:“哥哥,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他笑着摇摇头:“没事了。”他很自然地牵过她垂在身侧的手,把她拉到洗手间,“袖子都弄脏了。”
许摘星还没从心疼中缓过来,闷声说:“没关系。”
岑风拧开热水,挤了些洗手液在掌心,搓出泡泡后,拉起她的手包裹在了自己掌心,帮她把手洗干净了,又用湿毛巾一点点拭擦袖口上的污渍。
许摘星就呐呐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又出来了。
岑风用毛巾把她手上的水都擦干了,转头才发现小姑娘又在哭。
她也不哭出声,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就默默流眼泪。
他眸色愈深,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近一点,微微俯身,动作很轻地替她擦眼泪,“怎么了?”
她摇摇头,还是不说话,眼泪却越流越凶。
岑风叹了声气,伸手把她按到了怀里。她埋在他胸口,小气音断断续续的,好半天才终于呜呜地哭出来。
边哭边问:“哥哥,你对咖啡糖过敏是不是?”
过了一会儿,头顶才响起他温和的声音:“我小时候很喜欢吃糖,可是他不给我买,我就想以后长大了赚了钱,要买很多糖。”
抽泣声小了下来,她在他胸口蹭蹭,微微抬起头来。
透过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消瘦的下颌,和青色的胡茬。
“有一年,镇长送了一罐咖啡糖,他说要拿去卖钱,不让我吃。可我那时候太饿了,趁他不在家,偷偷打开吃了两颗,结果被他发现了。”
许摘星眼睛微微瞪大,两只小手还拽着他衣角,身子却直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岑风低下头,朝着她笑了笑:“当然就被打了一顿,还被他塞了一嘴的咖啡糖,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吃糖了。”
她本来止住的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她一直以为他爱吃糖的。
他喜欢吃甜食,粉丝总是送很多糖给他,他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每次都会微笑着收下。她想起那一年,她甚至还留了一大罐水果糖在杂货铺,让老板娘每天送他一颗。
她怎么那么讨厌。
岑风伸出大拇指揩了揩她眼角,声音低又认真:“我还有很多不堪的过去,都可以告诉你。但那不是为了让你难过,知道吗?”
许摘星眼眶红红的:“那是为什么?”
他指尖抚过她脸颊,低下头时,轻轻亲了下她湿漉漉的眼睛:“为了和你分享我的人生。”
那些曾经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痛苦的过去,现在已经能这样平和地说出口了。
她睫毛微微地颤。
愣愣看了他半天,突然踮脚,伸出双手抱住他脖子,几乎是挂在他身上的姿势。岑风下意识弯下腰来,她垫着脚,仰头亲了亲他唇角,声音哽咽又柔软:“我爱你。”
他身子僵住。
她亲完了,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脚跟也落地。下一刻,岑风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举,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洗手台上了。
双手还挂在他脖子上,他掐着她的腰,贴得很近,低头时跟她额头相贴,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她这个坐姿不舒服极了,双腿吊着,下意识就用腿勾住他。
于是两人贴得更近。
许摘星一下羞红了脸。
听到他低声问:“想明白了?”
她紧张极了,想把手收回来,但他掐着她的腰不准她动,还使坏似的按她腰窝。
许摘星声音发颤:“没……没有!还没有!”
他笑了一声:“那你刚才亲我做什么?”
许摘星紧紧闭上眼,睫毛根都在颤,结结巴巴说:“一时……情不自禁……”
刚说完,嘴唇就被咬住了。
比起之前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这次他就没那么克制了,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头,令她不得不保持迎合的姿势。
整个空气里都充满了他的味道,许摘星被吻得脑袋发晕,差点瘫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鼻尖碰着她鼻尖,哑声说:“一时情难自禁。”
她羞得快烧起来了。
恰好此时有人来敲门,尤桃的声音传进来:“老板,腾导叫你。”
许摘星慌张地就想往下跳,岑风按了下她的肩,平静道:“知道了。”
说完,才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随后又背过身去,低声说:“你先出去,我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