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丧气话,而是救你的灵丹妙药。”丁方芳摇了摇头,对丁方才真是恨铁不成钢,根本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就你们搞宣传的嘴好使,尽是说假话大话空话來挑情绪搞欺骗,对我不管用!”丁方才也是一肚子牢骚,“行,我的事以后不要你管!”
丁方才说完扭头就走,丁方芳也不喊,现在她的确已经无能为力,由着他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第二天,丁方才便直接找管康。
管康上去心事重重,对丁方才的到來显然沒有耐心,在他的印象里,丁方才过來都是找发财路子的,很惹烦。
“管市长!”丁方才说话虽然狂,但在管康面前有着一贯的奉迎热情。
“哦,又有什么事啊。”管康头都不抬,只是翻了翻眼皮,“长话短说,我手头上很多事都在忙。”
“就一刻。”丁方才点着头笑道,“昨天报纸上对我承包的车站、医院还有几个超市等地方的停车场进行了报道,说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管市长你,能不能支一腿,帮忙说说话?找有关部门活动一下最好,费用方面好说,一二十万不成问題。”
“这事,你找我怕是行不通,我哪有那能耐?”管康一皱眉,“你不先打听下,那报道是谁让写的。”
“潘宝山啊。”丁方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嚯,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管康歪嘴轻蔑地笑了下,“好歹你也在政府部门呆过,潘宝山的名字就那么轻巧地说出來?”
“不就是个市委书记嘛。”丁方才并不觉得什么。
“你是做生意捞钱把头脑给捞坏了吧。”管康一点情面都不给,“市委书记的官说起來也不算大,但在松阳这地方足以让你倾家荡产,你能跟他对着干?”
“他凭什么?”丁方才并不服气,几年來的膨胀让他真的有点不清形势了。
“不凭什么,就凭他是市委书记,松阳市的一把手!”管康气恼地推开面前的材料,手指点着桌面直响,“我说丁方才,你有钱烧得手痒痒可以发发疯,但不能烧了脑袋啊,怎么连三岁小孩的智商都不如?你真不把潘宝山当回事?”
“管市长,不是我不把潘宝山当回事,是因为我觉着有你做靠山啊。”丁方才被说得压不住火,“我们是什么关系先不说,起码你在我眼里是响当当的人物,是不是?”
“别抬举我,到现在我心神一直都不定,沒准哪天潘宝山就拿我开刀试问。”管康道,“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夹着尾巴做人,都到这份上了,你说我还能帮你说什么?”
丁方才一听还真觉得不是回事,管康怎么说也是一个骨子里又狂又狠的人,连他都说要夹着尾巴,难道他在潘宝山面前还真是要逆來顺受?
就这么一寻思,丁方才的气焰就消了下去,原本想暗示性地要挟一下管康的话也沒了勇气说出口。
这种情况下就沒什么再可说了,很快,丁方才就从管康的办公室离开,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经过这么一折腾,丁方才的头脑也开始清醒过來,觉得还真是要接受现实,胳膊拧不过大腿,几个停车场的事放手就放手,反正也只是一时割肉,等潘宝山失了势再一个个摸回來大补一下。
丁方才的这个决定刚刚好,因为物价局长李开來已经开始打他停车场的主意了。
自从潘宝山到自來水公司调研水价之后,他的动向就开始被李开來密切关注,包括随后的电费下调配合工作,李开來都做得非常到位,目的就是要贴近潘宝山。现在,停车场收费的事再次进入视野,李开來又开始忙动了,他头一天到报纸后,仔细分析并稍带打听了下,就大概知道是潘宝山的指向,因此,次日一早他就召集了局党组会议,对市区所有的停车收费场所进行拉式紧急排查,坚决取消不合理收费项目,对老百姓意见大的收费项目,则要坚决进行调整。
其实排查只是个借口,主要是把审批过的停车场收费项目拿过來一一过堂,哪些合理不合理都是很明显的,无非就是理由的多少而已,要想处理随便一抓都是问題。
李开來根据报道的内容,把火车站、汽车站、医院、超市方面的广场、停车场申报的停车收费项目列入重点检查对象,决定重新审核审批有关收费的批复,而且行动非常迅速,当天晚上就形成了决定,有的撤销、有的调整。第二天上午,他就拿着局党组会议上形成的材料,抖抖呵呵地前往市委市政府大院去找潘宝山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