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让潘宝山尤为震惊,仔细一琢磨,似乎是刘海燕早有安排。起因是大年初一下午。潘宝山和刘江燕还有孩子,从老家过年三十刚回富祥,到刘海燕家里陪她过年初一。晚上,边电视边聊天,刘海燕似很平淡地说到了蒋春雨,问潘宝山她在广电局表现如何。
一提起蒋春雨,潘宝山就有点紧张,不过他表现得很平静,说还不错,很稳妥,就是还没成家。刘海燕磕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春雨那丫头质地挺好,一直都没把她忘掉,年年节节不是短信就贺卡,很有心。
刘江燕一旁也说,蒋春雨时常会给她短信问候,是很好的姐妹。刘海燕听到这里就势说,明天请她来家里吃个饭,顺便跟她谈谈心,关心一下个人终身大事怎么还不解决,毕竟年龄不小了,拖不得。
这件事,潘宝山一点都没掺乎,打电话联系、买菜、做饭,都由刘江燕和刘海燕张罗,他只是陪孩子毛毛玩,平常一年到头地忙,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需要和他培养培养感情。
吃饭的时候,坐到桌前的蒋春雨似乎很不安,脸上的表情有所体现。这出乎潘宝山的意料,他以为蒋春雨会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还是有点沉不住。
刘江燕是不在意这些的,她只是顾着和蒋春雨说话,很有兴致地讲以前的种种过往。适合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就这样,她们对眼前的把握和对未来的展望是单一的,除了家庭还是家庭,并且乐在其中,唯一能让她们觉得有不同色彩的,就是结婚以前的那些事,找个共同的人回味起来,倒也是乐趣横生。
刘海燕在一旁虽然带着安澜的微笑,但实际是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蒋春雨的神情,像是要揭开某种谜底。
潘宝山不知道刘海燕将会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步骤,正疑乎间,她就笑着说话了,问蒋春雨什么时候回双临。蒋春雨略一犹豫,说好不容易逢到个长假,在家根本就过不够,要临到上班前一天再过去。
刘海燕听后微微点着头说,家总是让人眷恋的,接着就问蒋春雨的个人问题。蒋春雨也不避讳,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而婚姻大事又不能将就,所以一直还单着身。说到这一点刘海燕深有体会,她说对一般女人来讲,幸福完整的婚姻就是最大的梦想,所以在选择另一半时当然要有近乎苛刻的要求。
蒋春雨微笑着说是,然后着刘江燕,说很羡慕江燕姐,能遇到潘局长这样的好男人。刘海燕一听,说这又不是正规场合,在家里不用喊局长,称呼姐夫或者潘哥就行。蒋春雨的脸稍稍一红,说在单位喊习惯了局长,一时还改不了口。
刘海燕夹了一块鱼放到蒋春雨碗里,和蔼地着她,说慢慢习惯就行,即使在单位,如果不是公开场合也没必要那么严肃。
说到这,刘海燕转脸对着潘宝山,问他什么时候回双临。潘宝山说年初五六的样子。刘海燕点点头,问这两天能不能抽个空参加个酒场,高厚松昨天一早就打招呼,要请他吃饭。
潘宝山没加思索就答应下来,说高厚松帮了不少忙,其实应该请他坐一坐表示下感谢。刘海燕说在富祥就不勉强了,还是让高厚松请,时间就定在明天,省得临时有事调不开时间。
吃吃聊聊,到下午一点半多才结束,然后又喝了会茶。大概两点半的时候,蒋春雨准备离开。刘江燕送她下楼,刘海燕寻思了一下,也跟了下去。
在蒋春雨上车前,刘海燕似是颇有用意地嘱咐了几句,说潘宝山一个人在双临,身边缺少人照顾,有些生活上的事情能照料就照料着点。蒋春雨愣了一下,马上笑着点头,说那肯定没问题,只不过一般用不到,因为局办公室都把一切安排得很好。
刘海燕笑着说那就行,还挺让人放心。蒋春雨没再说什么,坐进车里摇下车窗,说了声谢谢,摆摆手再见。
车子走出去老远,刘海燕还张望着,有点茫然,她有点支吾地问刘江燕,说万一蒋春雨和潘宝山有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该怎么办。
刘江燕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好像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略带宽慰地笑了笑,说有就有吧,也无所谓对错,只要不出乱子就行。
听了刘江燕的话,刘海燕抿了抿嘴唇,在这事上其实她很得开,从满足男人偷腥猎奇的**来,既然有些事容易发生,那就要尽量避开高危性,来点能安全掌控的,之前有意撮合潘宝山和江楠,就是出于这个目的。然而阴差阳错,两人竟然没有对上号。后来,刘海燕又曾想到蒋春雨,她人很好,而且还具有天时地利之便,不过同时也存在很大的弊端,在同一单位容易走漏风声,影响太坏。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让刘海燕放心不下,就是蒋春雨对潘宝山有一定的爱慕之心,最起码曾经有,说白了就是有动真格的可能,万一两人一来二去,日久生情搅合到一起分不开,那问题就大了。况且,蒋春雨还是独身的,粘合性极高。
刘海燕沉思的样子让刘江燕觉得事情不一般,便问她是不是了解到了什么。刘海燕回过神来,笑笑说没有,她只是不想让蒋春雨和潘宝山有说不清的关系。
刘江燕一嘟嘴,说那种事不是别人想不想就能左右发生的,该有的总归会有,不去费脑筋多想。
说不费脑筋多想,此刻潘宝山最心神不定,他对刘海燕邀请蒋春雨到家里吃饭一事,觉得很蹊跷。也许是做贼心虚,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和蒋春雨之间的事情有所败露?
千思万想没有那可能,和蒋春雨有那种事才多长时间?短得很,而且又很小心,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再者,刘海燕又身在富祥,怎会那么灵敏?
巧合,也许仅仅是刘海燕一时兴起,给他打个预防针而已。
“晚喽,已经晚喽。”潘宝山闭目摇头,自言自语感叹唏嘘,不过这同时,他也突然有了种悔不该当初的想法,这次回省里后,是不是该和蒋春雨划清一下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