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似乎无心回答,又趴在地上,脑袋侧着贴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服些。郝运忍不住问:“你还能不能听懂我们说话?”人头看了看他,点点头。
“那你还记得秦震是谁吗?”郝运又问。
人头突然抬起,黑狗也坐起来,人头的眼睛紧紧盯着郝运,再看看秦震。
郝运说:“他就是秦震,你是谁?”人头嘴越张越大,开始急促地喘息着。忽然,他面露凶光,咧嘴呲牙,似乎不太相信。
秦震问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在手术室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吗?”
人头愣住了,秦震起身走到小办公室,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将纸折好放在黑狗的面前。黑狗低下头,人头伸出舌头,在地上舔出“活下去”三个字。秦震眼泪涌出,郝运抢过纸打开,铺在地上,纸上写的也是“活下去”三字。
“啊,啊——”人头发出阵阵哀鸣,秦震也坐在地上,看着水泥地面那三个字,完全说不出话来。黑狗也在颤抖着,走上去,人头凑近秦震的脸,来回地看。
秦震流着泪说:“你、你真的是我父亲秦非?”
人头点头。
“你不是死了吗?”秦震问,“为什么被搞成这样?不,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说完站起来就走。没想到黑狗冲上去,人头张嘴咬住秦震的裤腿,这人头的牙齿不多,已经松动,根本没多大力气,秦震下意识站住,人头也流着眼泪,又低下头,在水泥地上开始舔。
“等我好了,就给你买两袋儿童乐,吃个够。”人头再辛苦地舔出这几句话。
秦震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他哭泣起来,人头也哀鸣不止。虽然郝运不知道细节,但也能猜出这些话应该也是秦震父亲在手术室对他说过的话,而这些话只有两人知道。秦震紧紧抱住黑狗的脖子,人头也痛哭不止。
两人哭了一阵,那条灰狗也醒来,看着狗舍中的两人,非常惊讶。郝运问:“你是傅观山?”
灰狗人头点了点头,走过去,郝运说:“你女儿傅思琴死了。”
“呜呜呜……”灰狗愣住,随后哭了起来,在地上舔:“怎么死的?”
郝运说了刚才的经过,灰狗痛苦地在水泥地上打滚。秦震擦干泪,站起来拿过郝运的手枪,黑狗人头又在地上舔出“儿子,报仇,活下去”几个字。秦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对着黑狗人头开了枪。
之后,灰狗人头也在地上舔出“请替我也报仇”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