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想想:“你要是能把那个独眼人干掉也行,他肯定是门生会的重要人物,如果没有了他,对傅家来讲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郝运苦笑着:“我说秦老板啊,您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真把我当成职业杀手,让我怎么下手?”
“可以使用武器,”秦震给他出主意,“比如刀和枪,你手里不是有夏博士那套组合枪吗?”郝运直嘬牙花,说太难了。秦震让他自己想办法,要么干掉独眼人,要么干掉傅杰书,但傅石勋是必须要杀的。如果他不在了,他儿子的成长轨迹也会改变,贫穷落后的民国,单亲家庭,想大长之后出人头地,太难。
郝运觉得这也有道理,至少不用去杀孕妇。
再难也得做,想了半天,郝运觉得虽然手里有钱,但千八百块大洋还不够雇人把那座道观给平掉的。找杀手也没门路,道观又不敢再去,经过那件事之后,傅家人和独眼者肯定也会更加警惕,说不定都是结伴出行,自己再没机会,最后觉得还是杀傅石勋最容易。一个住在偏僻城郊的穷鬼,而且还很瘦弱,杀他可能比杀条大黑狗更省事。于是他把牙一咬,决定再去找傅石勋。先在附近找了家刀具店,买了一柄小巧的匕首,配有木鞘,约半尺长,杀人是肯定够用。傍晚,郝运乘人力车来到城西北的关帝庙,直奔傅石勋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傅石勋坐在院子里的木桌旁,桌上摆了四个碟,都装着干鲜果品,还有一壶茶,傅石勋跷着二郎腿,一面喝茶,一面摇头晃脑地哼京剧:“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那司马他就往西呀行。”
这时,傅石勋的老婆用手托着后腰出来,埋怨道:“有钱就吃喝,你就不能攒点儿吗?二十块钱花不到孩子十八岁!”
“管他呢,”傅石勋不在乎,“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到时候又遇见贵——”忽然傅石勋停住,因为看到了郝运。
他连忙站起来出院迎接,郝运看着桌上的碟子,拈起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生活挺滋润的。”
傅石勋摆了摆手:“穷欢乐而已!以前我在家里时,这些东西我可都是不吃的。”
“还好意思说这些,”傅妻说,“那时候你每个月光扔在戏台里就得几百块大洋,哪能看得上这些东西。”傅石勋瞪了她一眼,郝运说想跟他商量点事,能不能出去找个地方。傅石勋连连点头,安顿好老婆就跟着郝运出来。郝运已经盘算好,先找个小酒馆跟他喝几杯,天黑透之后再出来,步行在偏僻的荒郊野外把他干掉,也只能这样。
两人走出两三里地,郝运看到左侧有片小树林,旁边有座孤庙,郝运打定主意就在那里实施。找了家小饭庄吃饭,傅石勋很高兴,点了五六个菜,又嘱咐店伙计等快走的时候再做个红烧狮子头,要打包带回去。郝运心里很紧张,从没做过这种事,心虚得很。为了缓解紧张的心理,郝运只能跟傅石勋东扯西聊。这家小饭庄的菜很难吃,傅石勋一边吃一边点评,告诉店伙计,这菜缺什么,那菜做法不对。
“你听说过门生会吗?”郝运问。
傅石勋哼了声:“怎么没有,说他们都是墨子的门徒,秉承什么遗志,要改天换地,整天神神秘秘的,大家都说他们是邪教,可我妈和我叔却一直在搞。”
郝运问:“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