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舍,这支勃朗宁手枪可是救过命的,打倒了两个人,没后座力,近距离非常好用。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也只能丢弃。
两人乘火车又从天津前往上海。郝运发现这辆火车比奉天驿的要高级得多,车厢外面全漆成白色,很新,看起来很上档次。里面也干净得多,而且车开起来之后感觉很稳。郝运和秦震坐的对面就是两个外国男人,其中一位留着大胡子,但从面容来看,最多也就是四十出头,穿黑色西装,戴着高高的黑礼帽。另一位约五六十岁,略有灰胡,短发没戴帽子,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灰西装,手里还拿着拐杖,看上去满脸和善,脸上有很多沧桑的痕迹。那大胡子外国人面无表情,而年长的倒是很有礼貌,坐下后就微笑地对郝运和秦震点头示意。
郝运和秦震也点头回礼,郝运心想,这外国人真有意思,年轻的留个大胡子,年老的却胡子稀、光头不戴帽,头发还梳那么整齐。
“你懂英文吗?”秦震问。
郝运说:“简单会话还凑合吧,问题是他们俩是不是英国或美国人,而且我也没兴趣跟这些老外聊天,以前我在鞍山驿的亏不能再吃了。”
秦震嘿嘿笑:“那家伙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这两位一看就面善,应该是好人。”郝运知道他纯粹是闲得无聊在开玩笑,自己当然也没当真。这时,有穿白衬衫的侍应生过来,端着托盘,里面有一瓶威士忌和两个厚底玻璃杯,分别给两外国人各倒了一杯。秦震说:“我还没喝过民国时候的洋酒呢,你怎么得请我喝一杯吧?”
“你要是没住过国时期的洋房,我是不是也得负责给你买一栋?”郝运不太高兴地回答,“我身上的钱是有数的,干什么都得用钱,您能不能悠着点儿?”
秦震说:“两杯酒能有多少钱?喝不穷你,赶紧的!”郝运无奈,只好问侍应生这酒是什么牌子,怎么卖的。
侍应生歉意地笑笑:“实在抱歉先生,本列火车上的所有食品和酒品都只供应外国人。”
“那为么?”秦震问道。侍应生解释称这是满铁公司的规定,因为这种高级火车本身就是为外国人而服务的,后来因为外国人实在无法把车厢坐满,才对中国人开放,能坐得起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中国人,比如商人和官员,而普通老百姓通常都会选择从天津港乘船去上海,虽然很慢,但票价比较便宜。
郝运很不高兴:“既然列车已经对中国人开放了,为什么车上的饮食反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