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大概有五米来宽,这人站在最中间,两边还是有地方,郝运明知道这两人不是善类,但仍然贴着右侧的民房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人斜着迈出几步,也来到右侧,仍然站在郝运面前。
“什么意思?”郝运问道。
这人说:“没什么,我喜欢站这儿。”郝运回回头,身后那人也在继续跟进。郝运心想多废话没意义,干脆直接用枪吓唬。于是他也不再掩饰,左手握枪从右袖中拿出,亮出这支勃朗宁手枪。
面前这人脸色顿时大变,右手立刻去掏右侧短褂的口袋。郝运连忙右手拉枪栓,这人也从短褂的口袋中掏出一支手枪,郝运吓得头皮都竖起来了,也没多想,直接对准这人胸口就扣扳机。
啪!枪没什么后坐力,郝运甚至觉得这是不是玩具枪,但看到那人身体痉挛,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摔倒在地。郝运再回头,身后那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掏了支手枪出来,而且已经举起。郝运连忙下蹲,这人已经开了枪,郝运能听到头顶有东西掠过去,也开了一枪。郝运没时间多瞄准,好在很近,距离最多也就是七八米。那人“啊”地发出惨,左手捂着肚子,右手将枪口往下移。
郝运哪里还给他机会还击,又连开两枪,有一枪打空,第二枪打在这人胸口,也把他打倒。郝运心跳得怦怦的,前后看看胡同并没有人,连忙把枪揣进长袍的内怀中就跑。当经过躺在地上的那人跟前时,看到这人口吐血沫,费力地向郝运伸出颤抖的手,张嘴说:“救……救救我……”
看着这张脸,郝运的身体也在发抖,他狠了狠心,加快脚步离开胡同。回到旅馆,郝运上楼时的脚都在发软,旅馆老板从某房间出来,看到郝运打了声招呼:“吃饭了吗?”郝运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店老板奇怪地看看郝运。
进屋后,郝运这才把揣进内怀的左手拿出,枪柄已经全是汗水,郝运将枪扔在床上,还能闻到火药的味道。他对秦震非常地感激,要不是他给自己这支枪,又提供了子弹,今晚恐怕凶多吉少。那两人都有枪,而且可不像上次那样是没子弹的,看来很有可能是打算要自己的命。他一方面对韩成更加痛恨,另一方面也觉得万幸。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回程的时候把枪握在手中,恐怕想反击也没那么快速。
郝运眼前还浮现出那人躺在地上,对郝运求救时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怜、无助。郝运心想,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要是当时慢两秒钟,躺下求救的恐怕就要换成自己,但那人是否能可怜自己,还是会上去补两枪,答案恐怕很明显。
弹夹中还剩两颗子弹,郝运又将四颗子弹压进弹夹,心想韩成不太可能一天派出两伙人收拾自己,现在正是最安全的时候,得尽快离开奉天。他也没时间考虑怎么向徐大贺通风报信,将中山装、西装、长袍和衬衫等衣物都塞进大纸口袋,抱着下了楼。店老板坐在门口正喝茶,见郝运这么急地走,就问:“郝先生,这么晚了还出去,办事啊?”
郝运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对店老板说:“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是一个叫韩成的人约我出去。”店老板连连点头。
郝运叫了辆人力车,一直往北朝大北门方向走过去。来到秦歌胡同,看到胡同口果然有挂着“美江旅社”牌子的旅馆,上到三楼敲开房门,秦震见是郝运,就问:“怎么,明天可以开始了吗?”
“我俩马上就得出发!”郝运焦急地说了刚才的那番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