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美对郝运说:“没事,张大帅是奉天省的父母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没有你就说没有,他不会吃你的。”
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说的对。”
郝运壮起胆子,指着年轻警卫:“我觉得他眼熟,特别像昨晚我见到的那个警卫。”
年轻警卫顿时火了:“你这王八蛋,是不是刚跟我吵过架,现在想报复?”
“别把每个人都想那么坏!”郝运也豁出去了,“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你,我只能说非常像你。”
年轻警卫过去还要动手,中年人喝道:“你要干什么?”年轻警卫立刻站住,悻悻地后退。
中年人又问:“昨晚具体什么情况?”郝运把昨晚的情形又描述一遍。中年人沉吟:“晃晃悠悠,喝多了?开了十几二十多枪……张海,昨晚都是谁值夜?给我全叫来,把配枪和所有子弹都带上!”
张队长马上立正称是,又点了两名警卫离开,不多时带着七名警卫来到院中,全都站着一排,腰间都有皮枪套。中年人旁边的青年问:“怎么才七个人?”
“还有戴宪生。”张队长回答。对那年轻警卫使了个眼色,他连忙也站过去列成一排。
中年人问:“你们八个人昨晚配发多少发子弹?都给我亮出来。”这八个人连忙拔出腰间的手枪,退出弹夹,又从制服上衣两侧的下口袋中抓出子弹,放在双手中托着。郝运看到除了那个叫戴宪生的年轻警卫,其余七人手中都有近三十发子弹,而戴宪生手里只有不到十发。
中年人问他:“你怎么才这几发子弹?”
戴宪生连忙回答:“回大帅,我觉得用不上那么多子弹,就收起来二十发。”
“用不上?”中年人又问,“多余的在哪?”
戴宪生说:“好像归军械处了,回头我去找找。”
中年人又问郝运:“你昨晚几点钟看到那个警卫用枪打灯泡?”
郝运想了想:“我昨天下午两点坐从鞍山来沈——来奉天的火车,到站应该是八点,再到四平街,大概是八点半到九点之间吧。”
中年人点点头,问那七名警卫:“昨晚八点半到九点,你们看没看见戴宪生在府里头值班?”这七个人互相看看,都说好像看到了。
“都看到了?”中年人追问。七个人更加肯定地点头。
中年人说:“那好,我现在就把你们七个分别关在七个屋里,挨个问,要是你们说的地点都不一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七名警卫一听,顿时面面相觑,中年人再问时,他们又改口,称好像没看到。
戴宪生大惊:“你们……”中年人慢慢走到他面前,凑近了脸,戴宪生连忙后退,中年人说:“别动!”戴宪生吓得不敢动,中年人将鼻子凑到他口鼻附近,吸了好几下,问:“好像还能闻到酒味儿。”
“我没、没喝酒!”戴宪生连连摆手。
三姨太也说:“大帅,我能作证,宪生今天真的没喝酒,他早饭是跟我一起吃的,小平也在场!”
中年人哼了声:“废话,我说的是昨天晚上!说实话,你昨晚喝没喝?我这鼻子可不是吃素的!”戴宪生垂头不语。
那穿西装的青年人问:“戴宪生,说话啊,昨晚你到底喝没喝酒?打灯泡的是不是你?”戴宪生咽了咽唾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