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心想,要真是民国初期的中国人,受教育程度肯定很低,自己认识这么多字,老者居然说是上过初中,大学应该是凤毛麟角,就说:“我还会英文呢,初中生会吗?”
“这个……”老者说,“我外甥是初中毕业,学校可没教过什么洋文。你真会英国话?说几句来听听!”
郝运笑着说:“howdoyoudo?what’syouna?howoldareyou?ynaishaoyun,i’entyfive”
老者张大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问:“你说、说的这是什么啊?”
“你好吗?你叫什么名字?”郝运翻译说,“你多大了?我叫郝运,我今年二十五岁!”
老者听后,连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整了整身上的长袍,握着郝运的手:“敝人姓陈,叫陈安邦,没想到郝先生这么有学问,失敬啊失敬!”郝运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正式,觉得有些夸张,同时也想,那个时候教育水平低,很多中国人估计连汉字都认不全,更不用提英文。就笑着问我这点儿学问,在土地庙那边能不能找到活儿干,赚出路费来。
“那可不行,”老者说,“土地庙那边蹲活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卖苦力的,身无长技,没半点儿一技之长,只能给打打打杂、搬搬沙子挣口饭吃。郝先生的学问怎么能去那里?就算因为某些原因落魄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好歹您也是有文化的人!之前您说是从奉天来的,可整个奉天省都没有国立大学,您是不是在北平或者上海读的?”
郝运听到这话,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大学就是在沈阳念的,于是说:“我毕业于沈阳东北大学。”
老者瞠目:“沈阳?那是奉天在明朝时候的旧称,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叫的,真奇怪!东北大学是哪里?现在的奉天可没有大学!”
郝运这才想起当初刚进东北大学的时候,就学过校史,东北大学是1923年开始创建,而这是1918年,当然没有,于是就假装称记忆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勉强把话圆回来。老者又一摆手:“也许是外省的什么私立大学吧,管他呢,有学问就行!”
郝运说:“可您说我不能去土地庙找活儿干,怎么赚路费啊?”
老者回答:“我这里倒是缺个小伙计,平时帮我抄抄写写,也算个文书吧,我也好腾出空来,去奉天和北平进点儿货。”郝运连忙问那我在你这儿干活行不行,老者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