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省?”郝运没听懂。
老大爷说:“奉天省啊,想起来啦?”
郝运觉得这个名词很耳熟,那不是沈阳的旧称吗,而台安县他也知道,有个大学同学就是台安人,归鞍山管,就问:“台安县不是在鞍山吗,那您知不知道沈阳市在哪里?”
“沈阳市?”老大爷说,“好像满清的时候叫沈阳吧,现在不是早就改叫奉天了吗?”这话反倒把郝运给问得愣住,奉天在他印象中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旧称,怎么现在还能叫奉天。
两人越说越岔,郝运干脆问道:“老大爷,您就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吧!”
老大爷失笑:“看来你这脑袋还真是伤得不轻,哪年都忘了,现在是民国七年!”
郝运顿时傻了眼。
老大爷端起那碗玉米粥,稀流稀流地喝着,还让郝运也赶紧喝,凉了不好。郝运早就饿得不行,虽然知道这家穷得掉底,但实在太饿,于是就不再客气地喝起来。一边喝着,郝运一边在脑子里回忆,从头到尾捋这件事。他似乎记起之前跟人打架还是被绑架,自己在前面跑,后面有人追,追着追着就扭打在一起,然后就不知道了。
很快喝光,老大爷说:“大侄子,对不住你啊,家里太穷,饱不饱也就这样啦!”郝运连忙说没关系,已经喝得很饱了。
“唉,这玩意哪能吃饱?”老大爷叹着气,“要不是我儿子死得早,起码还能吃上两口苞米面饽饽,现在可倒好。”
郝运说:“您儿子是怎么死的?”老大爷告诉他,两年前,奉军到镇里征兵,家中就一个儿子,叫小林子,jūn_duì 非要抓去当差,他儿子不干,脾气又暴,就跟两个征兵的打起来,征兵的开枪把他儿子打死。外面那个年轻女人就是儿媳妇秀珍。她父母双亡,所以也没回娘家,就留在家里继续跟老两口生活,帮着种地务农。
“奉军?什么叫奉军?”郝运忍不住发问。
老大爷笑着:“奉军就是奉天的jūn_duì 。”
郝运又问:“谁是jūn_duì 的首领?”
“你说最大的那个?”老大爷说。
郝运连连点头。老大爷说:“张作霖呗!除了他还有谁。”
郝运傻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奉天省、民国七年、奉军、张作霖……这些以前只在影视剧和小说里看到过的,现在却活生生地摆在眼前,郝运甚至怀疑这座村子是不是什么影视基地,这些人是不是演员,都在自己面前演戏呢。可他又一想,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怎么会有人搞这么大场面,就为了演戏给自己看?但自己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昏迷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脑子一片空白,似乎之前的记忆就像电脑硬盘似的,全让人给彻底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