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仍然没吱声,秦震再傻也看出他肯定有心事,就提出要去外面买盒烟,邓英俊连忙从包里拿出两盒软中华扔过去,秦震放在石桌上:“不行,这好烟我可抽不惯,还是韩国爱喜吧。”说完朝郝运使了个眼色,转身出院。郝运也跟着出去,说想吃薯片了,买两袋去。
邓英俊失笑:“不是吧你?这么大老爷们儿还吃那玩意?我去,二哥你可真成。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对了,给我带一袋‘呀土豆’,要蕃茄味儿的啊,别买错了。”
顺着胡同往外走,拐个弯就有小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秦震问郝运:“到底什么情况?”
“没事儿。”郝运笑着说。
秦震问:“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叫你出来买东西的吧?”
郝运看了看他:“肯定不是。”
“那就快说,”秦震不高兴地说,“别跟个小女人似的墨迹。”
出了超市,秦震点燃一根烟,两人在对面包子铺旁边的石阶上坐下,郝运说:“吴强咽气的那天,我们几个都在场,对吧?”秦震点点头,郝运又说,“他那张脸,七孔流血,大夫说他的脑组织已经大面积坏死,血管也都破裂,所以才流血的。脸上都是血,五官扭曲,看来非常痛苦。让我想起了我爸妈。他们去年因为公交车出车祸而去世,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抢救,也是满脸血污,跟吴强差不多……”
郝运有些说不下去了,秦震这才明白,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哥们,世事无常,我也没什么好多劝你的,只能让时间冲淡一切了,你得慢慢接受。我也没比你好多少,十岁之后我就没再见过爹妈,不比你还惨?”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郝运叹着气,“人家父母这么有钱,再看看咱们俩,早早的就都父母双亡,不能比啊!”
秦震失笑:“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一样,肯定有高有低、有起有落的。你不想想,两次沙漠,一次土司府,这三次经历,哪次不算是出生入死,哪次没出人命?但你和我都没事,连个手指头也没缺,这还不算幸运吗?那个被怪猪闻獜咬死的维族阿迪大叔,从沙漠基地出来就迅速衰老而死的魏老头,还有这个吴强,他们才叫倒霉,命都没有,谈别的全是扯淡,就算他们都是千万富翁,能花到半毛钱?”
听了这番话,郝运似乎想通多了,笑着连连点头,忽然又愁云满面:“不知道我那个女友现在倒底是死是活,都不敢跟她联系……”
“这是没办法的事,”秦震回答,“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命都没了,无论傅家的走狗还是门生会,那帮人都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主儿。但你得清楚,这并不是你的过错,是她的贪欲害了自己,更不能把账记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