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了吧,”邓英俊笑着说,“魏爷爷在电话里说,当年他给郝教授当助手,也替他收拾行李,但后来郝教授不是失踪了吗,魏爷爷就把郝教授的物品带回家保存,这一存溜溜就是五十三年!以前还要保密,现在可能魏爷爷觉得过去这么长时间,也没保密的必要,他那天收拾东西,就把日记给翻出来,于是给郝运打电话,让他过来拿走,没想到……唉。”说着说着,邓英俊叹了口气,看样子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郝运顿时觉得看走了眼,这家伙也是演技派的。
魏爷爷的儿子这时走过来:“郝教授的日记?在什么地方放着?”郝运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关心,但怎么看都不像关心人,倒像是关心物品,就说不知道,只让自己过来取。
“就是那本!”魏爷爷的儿媳说,“咱们昨天不是都翻过了吗?红皮的那个,扉页还有郝教授的签名和日期。”魏爷爷的儿子点了点头,问郝运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郝运说:“这个还真不知道,我爷爷的物品有多少?”
魏爷爷儿子对老婆说:“把那铁盒拿来。”她进屋拿出一个铁盒,看上面的彩色印刷,好像是某种饼干的外包装。打开铁盒,里面有个厚厚的油布包,正面已经被刀划开,从断面能看出包着好几层,看来是怕受潮。魏爷爷的儿媳从油布包内拿出一个红皮塑料日记本,封皮上印着粗糙而鲜艳的毛主席头像,下面有四个毛笔字“还看今朝”。
“就是这个?”郝运问道。
魏爷爷的儿媳点点头:“你看看。”
郝运翻开封面,看到扉页上用蓝色钢笔写着两行字,上大下小:“当你看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看着你,郝幼泽1962年9月购于兰州新华书店。”再往后翻,果然都是自己爷爷郝教授当年记的日记,时间从1964年的10月2日开始,郝运一直翻到最后,发现只写了半本,最后的日期是1965年6月30日为止,记录的内容大概是要撤离基地,所有人员全都回家。
“也许这就是我爷爷当初失踪那天……”看着日记,郝运自言自语地说。
邓英俊接过日记看了看,收进斜挎包中:“还有吗?”
魏爷爷的儿子说:“我也想问你们,铁盒里只有这本日记,难道你爷爷当年就让我爸爸帮你拿这本日记?他总得有点儿行李什么的吧,比如手表、存折、钱包、邮票之类的?你好好想想。”看着他的表情,郝运大概能猜出,魏爷爷的这个儿子对父亲根本没感情,之前聂小倩在的时候就问过魏奶奶,都说这个儿子游手好闲,就知道赌钱啃父母,看来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