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扶着老太太,郝运和秦震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机器也跟着推进卧室。这是个老式的一居室,客厅比卧室没大多少,屋里摆设很陈旧,说明这个魏爷爷夫妻生活很不宽裕。老太太躺下后缓了半天,秦震才问:“魏奶奶,你这是怎么啦?什么病?”
魏奶奶问这三位是谁,郝运分别做了介绍。“肾衰竭,六七年了……”魏奶奶勉强回答,“你的病好、好了?你魏爷爷和你妹妹呢?都两天啦,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妹妹”两个字,郝运和秦震顿时把心提起来,同时问哪个妹妹。魏奶奶挤出笑容:“你还有几个妹妹?就是你叔叔家的那个堂妹,叫郝倩的。要不是你们来,我和你魏爷爷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妹妹,那嘴可甜呢,会说话,长得也好看,唉,我孙女也这么可爱该多好。”
艾丽连忙问郝运:“是你妹妹吗?”郝运朝她使了个眼色,对魏奶奶说没错是我妹妹,让她继续说。
魏奶奶点头:“郝倩是前天中午到的,那时候快递员前脚刚把你寄的东西送来,她后脚就到。说你得了急症,在附近旅馆住着,不能出来,带你魏爷爷一起去找你。你见着他了吧,后来他去哪儿啦?”
郝运、秦震和艾丽互相看看,都有种不详的预感。郝运只好敷衍:“我也不太清楚,魏奶奶,聂、我妹妹跟魏爷爷走的时候,没说去哪儿吗?”
“不是去旅馆找你吗?”魏奶奶说,“哦,对对对,临走的时候我老伴跟我说,好像还要带郝倩去罗布泊看风景,让我自己照顾自己。把我给气的,我这肾病每天都透析,去不起医院,都是你魏爷爷自己买来的旧机器,不是自动的,必须手动,这几年都是我老伴帮我捏。可他去旅馆找你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带你妹妹去罗布泊看风景?我怎么办啊……”
说着她咳嗽起来,郝运连忙坐在床边给她拍背,半天才缓过这口气,说:“前天中午离开家,到现在都不回来,电话也不打,我担心呐!要不是桌上有俩面包,我可能连饭都吃不上。那罗布泊多危险,这些年就没断过出事,不是死人就是失踪,都是去找什么宝贝的。二十年前楼下邻居有个小伙儿,平时就喜欢旅游冒险,不就在罗布泊失踪了吗?到现在连尸首也没找到,要是还活着,都能有五十岁啦。”
阿仁走到桌旁摘起话机拨号,说:“已经欠费。”
听说固话欠费,老太太有些焦急地问:“这可怎么办?前几天电信局就打电话催费,可你魏爷爷的退休金还没发,就没交上。他要是想打电话回来,是不是就不响?”
“可不是,”郝运说,“欠费了就打不进来,也打不出去,魏爷爷有没有手机?”魏奶奶指着桌上的一个小黑皮电话本,郝运连忙翻开,电话本第一页就用粗大字体写着魏爷爷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却是空号。
秦震问:“奶奶,你没记错号码吧?”
魏奶奶说:“不能啊,那是我老伴自己写的,以前我也打过,他几年没换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