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那是不是陛下的车马?他回宫了!现在王府是什么情况啊?”
忽然——
“回来了回来了!!”
负责打探的人一口气奔回来,身边立刻围满了人来给他递水,那人咕噜噜把温水下肚,润泽了喉咙, 才终于开口:“是神迹!喜脉!!”
跟着赵太师下注的人立刻开始欢呼,紧接着便跟着其他群众一起加入不可思议的感叹之中:“当真是有孕了?看来疯王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说什么呢?想砍头是不是?”
“你说王妃肚子里会是天上的什么下凡?”
“说不定是个武曲星!”
“是哪个仙人给赐的子,听说过几日陛下要亲自带着平王二人去圣龙寺谢恩呢!”
“啧啧, 如今局势来看, 到底还是疯王更胜一筹啊……”
在这厢人马七嘴八舌的时候,一起跟着相爷下注的人则开始唉声叹气:“我一开始是跟了太师的, 怎么就没忍住换了人呢?”
“你可别说了,我本来都不准备换,还不都怪你?”
“你当时答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你也觉得相爷胜算更大, 只是差人推你一把,还说要感谢我呢?”
“我本来就想着天子塔一事王妃大显神威,这回绝对不会是造谣的!”
“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你说谁输不起?”
茶碗随地之声响起, 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两人箭弩拔张, 几乎要大打出手。
福香楼人群乱糟糟的,你一言我一语,这样的事情不止是在这里, 还在其他茶馆酒肆等地方相继发生,‘神迹’降临一事犹如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京都, 所有人都知道此次赌局以赵太师府获胜。
“听说啊,相爷都气的吐血了,他们家二房不是商贾天才么?还在乎这些钱?”
“我可听说这是秦将军跟二房借的钱,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们别忘了,秦家二房那个娘子……”
“你说秦将军好好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甭提了,太师府一开始出手肯定就是故意的!秦家这是上当了!”
“这得闹成什么样子啊?”
……
坊间传言的确没错,皇后虽然不在乎妹妹,但是对父亲还是相当看重的,她一路将秦相送回了府里,立刻宣了太医匆匆来见,早时在王府给宋颂诊脉的年轻太医是她一派,给秦相看了脉之后便去写方子,皇后焦急询问:“父亲怎么样?”
今天厉霄忽然在厅内提到疯毒一事,她心里慌乱的很。若是叫陛下觉察出什么来,还得要有秦相做靠山才行,她当年做贵妃的时候能在皇宫里跟皇后对立,就是因为有秦相在,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秦相倒了事情会怎么样。
“不过是气急攻心,娘娘不必担忧。”
太医提笔写房子,皇后心里略略镇定,道:“今日你给宋颂诊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话。”太医低声道:“的确是喜脉。”
皇后咬住了牙,道:“这怎么可能呢?”
“臣倒是有些想法。”
“快说来听听!”
“臣当年曾经在妙手门学过医术,门内大师兄曾经研究过生子圣药……不过当年他因为钻研的过于偏门,拿师父性命练手,最终遭遇了师门反杀,人坠了悬崖,生死不明。”
“你怀疑他还活着?”
“这只是臣的猜测。”
那太医看着年轻有为,又生的十分俊俏,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温和与恭敬,皇后细眉微颦,道:“今日之事……”
“当时那种情况,下官实在不敢撒谎,便是随随便便城内任何一个大夫,也都能诊出喜脉,请娘娘恕罪!”
皇后顿了顿,道:“你只是说了实话,何罪之有。”
她将目光从太医面上收回,心情略有几分沉重。
秦相自己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钱,但他如今健在,底下的两个儿子便都未曾分家。秦家有两子两女,皇后是大姐,按照家规,虽然排序仍在,可府内已经无她家业,故而秦宁为嫡长子,老四秦安则为嫡次子。
这次输出去的钱不是小数目,只怕秦安的那位娘子不一定能咽下这口气。
要说这整个府里,敢跟皇后呛声的,也就是这位荣王的老来女了,荣王虽然与宏仁并无亲戚关系,可对今上却有扶持之恩,去世之后将孤女托付给宏仁皇帝,他一直视如己出,当年嫁给秦安,也是因为两人情投意合,由陛下亲自指婚,她性格泼辣,又有一身好武艺,是个讲理,但却不肯吃亏的主儿。
这些年来外头的生意也多是她亲自跟着跑,
她想完,就陡然听到走廊上传来沉稳而迅疾的脚步声,不是秦宁,门前一抹红色裙摆映入眼帘,果然是荣乐郡主徐寇。
她一见皇后,张嘴便道:“哟,我说这院子里的金元宝怎么插了翅膀往外飞,原来是散财国母到了。”
皇后隐忍道:“父亲还在昏睡,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徐寇冷笑一声,秦安跟在她身后叹着气,走过来拦着皇后,道:“当时我拿钱给大哥的时候阿寇就觉得荒唐,但也都依了我,如今那么多钱都飞了……她定然是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