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迦瞳孔一缩,明白了熊猫的意思。
人类的愿望真的很复杂。熊猫说道:得到永久的生命,报复一个微不足道的仇人,给自己的亲人财富或者权利,或者得到我们这样的力量。
我听了太多人类的愿望,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别人。熊猫看着那只淡蓝色的光圈,如同在看着无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类:太复杂了,但是幸好,我很了解你们规则。
我想,还有很多人类想要通过这条通道,但是没有人回到地球。向迦静静的提醒熊猫:你有不会为人类实现的愿望,不是么?
你弄错了,向迦。熊猫摇了摇头:你们人类当然可以选择这条通道,只是你们无法通过它。熊猫注视着向迦,向他展示着世界的残酷:
只有领主才能在世界与世界的间隙穿梭,所以,没有人类能回到你们的故乡。
熊猫和向迦对视着,过了许久,向迦才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
怪物是公平的,但是这种公平在人类的眼里,却无比的可笑。
瑧瑧,你想要和我一起进入通道?向迦问向瑧。
小史莱姆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神十分明亮: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帮助迦!
那就走吧。向迦闭上了眼睛,既不愉悦,也没有激动,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抽空了感情。
小史莱姆张开果冻球将向迦包围了进去,接着就是一跳,跳进了淡蓝色的光圈内。
滴
一声熟悉的,几乎刻印进现代人骨子里的汽车鸣笛声响灌进向迦的耳朵内,向迦猛地睁开眼睛,迎面就是一辆大卡车轰隆隆的行驶了过去。
向迦现在正坐在街角的一个不怎么惹人注目的长椅上,面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向迦的旁边是一家书店,街道对面则是一家蛋糕店,牌子上涂着鲜艳的颜色,蛋糕店的旁边是一家文具店,店门口还放着一个烤香肠的迷你小摊,几个学生围在旁边,每人都举着长竹签插着的香肠。
向迦猛地闭了闭眼睛,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他认识这个地方,他在这里生活了足足二十年!
这是他家所在的街道
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在一瞬间回流进向迦的身躯里,向迦慢慢的站起身,伸出手去,扶住了一边的灯柱。
如此熟悉的地方,他闭着眼睛都能从街头走到街尾,就好似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迦。清脆的声音在向迦耳边轻轻的响起,将向迦从恍惚中叫醒,向迦深呼吸一口气,从肩膀上捧下小史莱姆。
迦,你哭了。小果冻伸出小爪将向迦脸上的水痕抹去,露出了笑容:迦,你很开心。
是,是,我很开心。向迦近乎贪婪的看着周边的一切,泪水不停的滚了出来:我大半的生命都在这里度过,这是我最熟悉的地方
我知道,我是顺着迦的联系过来的。向瑧再向迦手心中原地蹦了蹦,试图邀功:迦和这个世界联系最深的就是这里。
谢谢你,向瑧。向迦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最近知道的种种都似乎从他的身体里飞了出去,他仍旧是一个人类,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即使他的归宿不是这里,不管之后的他在哪里,他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像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类一样生活。
向瑧看着他的绑定人类,有什么沉重而又无可奈何的东西终于从他的迦身上驱逐了出去,而现在他知道,他的绑定人类终于属于自己了。
后记:
向迦在地球上呆了一个多月,过的生活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简直狼狈的要命。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他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更别说住旅店了!
幸好他的旅行袋内装了足够多的东西,才勉强让他没有饿死在半路上,但即便如此,向迦在卖掉一些宝石的时候也差一点没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
向迦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去了几个地方,他家,俞鹤家,云芊芊家,薛乔家,任媛家。
向迦最终也没有出现在家人的面前,只远远的看了自己的家整整三天,他的家人已经走出了失去亲人的阴霾,他完全没有必要再让他们再失去一次。
到了最后,向迦也只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家里的门缝内塞进了一张纸,还有他所有的亮闪闪的宝石,纸上是他的字体,上面也只写了对不起三个字。
向迦第二个去的地方是云芊芊的家,这个家仍旧吵吵闹闹,家里的两个大人溺爱着自己的儿子,花白头发的老人在早晨六点从高高的六楼下来,给孙子买着早点。
那个小小的女孩,似乎无足轻重,向迦只在那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转身离去。
云芊芊的家和任媛家,薛乔家在同一个城市,因此在中午的时候,向迦去了一趟任媛家,即使她在孟永强死后就再没见过她,他也想顺路来这里看看,给一老一小留一些东西。
向迦在任媛家的周边呆的时间并不长,因此在下午的时候,向迦就到了薛恺所在的公司,依靠着小史莱姆的能力,向迦很快就在几十层的楼上见到了薛恺。
总裁不愧是总裁,即使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从二十几层高的窗户外出现,入.侵到他的办公室,薛恺也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想要什么直接说,我待会还有个会,别狮子大开口,我的保镖马上就到。
没有预约,压根联系不上薛恺只能出此下策的向迦:
我不是贼!
干净整洁的房间,却仿佛没有半点的生气,只有繁多的公文和几件摆件,唯一让向迦目光暖下来的是,薛恺桌子一角两兄弟的合照。
我是来和你说说你弟弟的事的。向迦只好直奔主题,至于打招呼什么的就算了吧。
薛恺猛地瞪向向迦,满含警告:我弟弟的事用不着一个外人告诉我
向迦捏了捏小史莱姆,向瑧立刻伸出小爪,将薛恺从他的办公桌后拎到了向迦的面前。
薛恺眼睛终于直了,木愣愣的看着向迦肩头的小史莱姆,用软糖丝一样的小爪将他平平移动了好几米,嘴巴微张,仿佛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