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赦一直以为“近乡情怯”这四个字,都是那些弱者用来矫情的,永远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然而,当他加快了脚步和狱寺领一起走上了沢田家二楼的时候,却停住了。
两个人站在一扇门前,房门紧逼着,里面隐隐约约能够传来少年抱怨的声音,接着又会被另外一个听起来非常稚嫩的声音镇压。
那大概就是这个时代的rebo桑了。这个时代的他们太过于年幼,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位先生曾经因为诅咒变成了最强的七个婴儿之一,并且在十代目办公桌的合照上见过他婴儿时的样子。
“走,走吧。”狱寺领咽了下口水,干巴巴的说“rebo桑的话应该早就发现我们在门外了才对。”
“等下!”狱寺赦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休闲外套,神色有些懊恼“可恶,我应该穿西装来的。”
“够帅了。”狱寺领忍不住揉了揉弟弟一头银毛,把翘起来的呆毛摁了下去。
“啊你别动我头发。乱了怎么办。”狱寺赦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才上前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打扰了!”
“请,请进。”门内传来少年清澈的声音。
狱寺赦伸手打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日本青少年会有的房间。床,书桌,衣橱。一些杂物乱七八糟的被放在地上。
书桌上摊开着一本教材,旁边则盘腿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婴儿。婴儿手中同样拿着课本,旁边放着一个绿色的起/爆/器。
这是很不同寻常的一幕,如果换个人来应该会立刻把目光放在那个婴儿身上。然而刚刚进门的两个少年却紧紧的盯着书桌前坐着的那个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的棕发少年。
那双暖棕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蕴藏着清澈的温柔。
真是久违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感叹。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终于久违的又见到您了。
忽视了rebo审视的目光,两个人一同上前,在距离少年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以完全相同的步调一左一右的单膝跪在了少年面前。
在对方逐渐惊恐的表情下一左一右的执起了少年的手,低下头轻轻的亲吻。
接着他们用咏叹的调子开口说道:
“giuro che dedichero la mia vita a te, carodecimo.”(我宣誓将用生命向您效忠,亲爱的十世。)
“诶——”沢田纲吉在他们松开的一瞬间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连人带椅子一同翻倒在了地上。
“疼疼疼——”他揉着撞到的脑袋坐了起来,看着面前和两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已经站起身的少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刚刚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诶。”
“太难看了,蠢纲。”桌子上坐着的婴儿站起身,跳到了他头上,惯性让沢田纲吉脑袋一歪,差点又摔回地上去。“他们在向你宣誓效忠哦。”
“什么?开什么玩笑,我——”
“不过我也很好奇呢。”rebo强行消音,纯黑的眼睛看向兄弟两人,闪过一丝精光。“no.1英雄的养子为什么会在做了那么出格的事之后,来并盛像意大利黑手党的boss宣誓呢?”
早在得知自己接下来的学生是在日本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过这个国家的一些资料。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那位被称为“和平的象征”的no1英雄。
这在他看来是有些可笑的,把整个国家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实在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因为这样一来,想要击垮这个就变得太过于容易了——只要毁了那位英雄。
在调查的时候,他同样也看过欧尔麦特两个养子的资料。摆在明面上的品学兼优之下,是大量的逃课,打架的记录。甚至在十年前,还发生过使用个性伤人的行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这都不像是那位英雄会教出来的孩子。
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孩子在五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录,就算是彭格列也只能查出他们是来自意大利,至于日本警局备案的曾经在意大利被作为试验品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他完全没有相信。
昨天收到资料说他们利用“个性”伪造了同学自杀的恶劣事件,并且办理了转学之后,他就隐隐有些预感,没想到这么快,就在阿纲家里见到了。
这两个孩子很奇怪。且不说他们手上戴着的指环,和那口明显是在意大利长大才会有的,腔调。他们刚刚进门时的表现,就给了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们明显是认识阿纲的。
正常的两个十四岁的孩子面对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孩子根本不会用那种“孺慕”的眼神。
就好像在看一个非常尊敬的兄长一样。
那边年轻的首领已经惊慌了起来。“诶,欧尔麦特的养子吗?那不就是英雄吗?怎么办啊rebo,你不要说什么黑手党啦,会被当成敌人的”
“rebo桑我们兄弟两个对十代目绝对没有恶意。”从见到十代目的心情中回过神来,狱寺领用力拽了一下狱寺赦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
“啊——啊,”狱寺赦被猛地一拽,也跟着回神,看着西装婴儿的表情,暗叫了一声糟糕,他们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摆正神色,斟酌了一下语言,才说道:“rebo桑,在解释之前,我想先问一下,蓝波那家伙已经来了吗?”
“蓝波?”沢田纲吉有些茫然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