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笑笑,“没错没错,你说地挺好的。”
“我也觉得!”必应一脸的欢喜,开开心心的将收拾桌子的活承包了。
秦嬷嬷则陪着陆念锦一起朝外走去。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放着核账那么轻松的活儿不做,非要下厨呢!”路上,秦嬷嬷不解地问陆念锦。
陆念锦僵硬的笑了笑,解释,“这不是轻松不轻松的问题,而是我与国师……到底是男女有别,同处一室,实在不合宜。”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般说着,低头盘算了一下,一个是寡居的怀德太子妃,一个是谪仙般的未婚国师,还真是不好同处一室。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竹楼外的厨房。
陆念锦推门进去,环视一周后,点了点头,“地方大,窗明几净,锅灶齐全,不错。”
秦嬷嬷也这么觉得,她笑着在陆念锦耳边附和道,“老奴冷眼看着,这厨房跟咱们太子府的大厨房比着都差不了多少。”
两人正说着话,水缸里突然响起一阵水花拍动的声音,陆念锦眸光一亮,“莫非是鱼?”
秦嬷嬷却觉得不可能,“竹楼到底是大慈恩寺的地方,国师应该不会犯忌讳罢!”
“这可不是犯忌讳,”必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一面提着食盒进了厨房,一面跟秦嬷嬷解释道,“师叔是大慈恩寺里的一个例外,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无为方丈唯恐会养不活他,便破例为他定下了三日可吃一回荤菜的规矩。”
“原是这样。”秦嬷嬷明白过来,顿顿,又凑近必应问,“那我们太子妃是国师的客人,是不是也能跟着国师一起吃鱼?”
必应想了想,“这恐怕得问问师叔和无为方丈。”
“那你快去问,这些杯碗盘碟我来帮你收拾。”秦嬷嬷说着,就将他手里的食盒接了过来。
必应跟秦嬷嬷在一起共事两天,两人之间也有几分面子情,听她催促,倒也没有推脱,直接道,“行,那我这就去问。”
一旁,陆念锦看必应跑了出去,并没有阻止。
她碍于大慈恩寺的清规戒律,不吃荤,只吃素倒是无妨,可问题是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古代孩子的夭折率这么高,若是该补充的营养没有补充足,她真担心孩子会有个什么不足……
好在不到一刻钟,必应就带了个好消息回来,表示她是无羡公子的客人,饮食自是跟着无羡公子走。
陆念锦一听,当即松了口气。
随后,她将厨房里的荤素食材整理了一番,又给必应写了个单子,当他派人进城将自己所需要的作料全部采购回来。
以前在太子府里时,她碍于孟清庭,想吃的菜一次都不敢让秦嬷嬷做,只生怕被人瞧到,走露了风声,可现在在竹楼中,她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她看得出,无羡公子手下的人都是嘴严的,除过无羡公子这个主子,没有任何人能撬开他们的嘴,如此她不管做了什么菜式,都不会传到外面去。
必应是叫了脚程最好的死士下山买佐料的,死士回来时,正好赶上陆念锦用。
她知道无羡公子喜食辣,所以她下厨的第一桌菜,五个菜里有四个都是辣的,水煮鱼,辣子鸡,盐煎肉,麻婆豆腐,还有最后一道文思豆腐。
菜端上桌后,无羡公子刚进厅里,就闻到一股子又香又辣的味道,他鼻翼翕动,还未品尝陆念锦的厨艺,就已经食指大动。
“师叔,快坐下尝尝,这些都是太子妃的手艺,全是您喜欢的辣口。”必应俨然陆念锦的脑残粉,极力的跟自家师叔推销。
无羡公子坐下后,先朝离他最近的辣子鸡看去,必应素来有眼色,立刻飞快的挟了一筷子过来。
无羡公子将炸的酥香,红彤彤的鸡肉丁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着。
“师叔,怎么样?”必应急切的问道。
无羡公子心里有惊艳一闪而过,不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尚可。”
“只是尚可吗?”
必应有些失望,这几道菜秦嬷嬷也给他尝过的,分明是美味至极,怎么到了他家师叔的嘴里,就成了尚可。
无羡公子却没有回应他的话,他目光一移,又朝另一盘水煮活鱼看去。
必应忙又夹了一筷子雪白生嫩,挂着辣椒油的鱼片过来。
“师叔,那这个菜如何?”一等无羡公子咽下去,他立刻迫不及待的问。
“不错。”无羡公子微微点头,表情松动。他也没想到,陆念锦的厨艺会这么好,而且这些作料,他从前好像从未见过。
于是,他尝完剩下的盐煎肉、麻婆豆腐和文思豆腐后,便问,“不知这些作料太子妃是从何处得来的?”
陆念锦也不隐瞒,“其实起初,这些都是药材,我也没想过它们还能入菜,直到后来城东开了一家新式调料铺……我才试着用它们来做菜,没想到竟是出奇的好吃。刚好,我又知道国师喜食辣,今天便做给您尝尝。”
“你知道本座喜食辣?”无羡公子突然抬头看向她,沉声问。
陆念锦点了点头,“嗯,第一次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与我提到过,国师喜食辣,我便记下了。”
第一次知道,竟然就记到现在,无羡公子的心情莫名的就好了几分。
他搁下筷子,又看了陆念锦一眼,道,“太子妃的厨艺很好。”
“多谢国师谬赞。”
……
这边竹楼里,陆念锦因为开始下厨,恐惧的情绪已经慢慢在好转,另一边,早朝上,四皇子萧泽前一天呈上的奏折和账本一经传阅,满朝顿时哗然。
尤其是户部尚书,他都七十多岁了,做账核账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这般简捷明了的算账法,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爱不释手,两眼放光的看了很久,才想起问皇上,“圣上能否告知老臣,这样的新式记账法究竟是谁改革的?”
皇上听户部尚书这么问,目光一转,朝光禄寺卿孟良脸上看去,沉吟片刻,道,“正是光禄寺卿孟大人家的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