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氏醒过身来,想到让人追查凶手时,她早就刺死几个侍卫,逃得无影无踪。
逮不到秋江,梅氏大怒之下,直接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唐氏的身上,她一步一步,眼中闪着愤怒和冷意朝唐氏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后,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唐氏直接被打得偏过头去,半天才捂住脸转过来,眼中泪花滚动,又怒又恨地看着梅氏,嘴角颤抖,恨恨道,“你、你打我!”
“你这个害得家宅不宁的糟心玩意儿,打你就打了,难不成还要沐浴焚香,敬告祖宗,给你选个黄道吉日吗?凭你也配!”梅氏丝毫不留情面地又抽了唐氏一巴掌,愤怒啐道。
……
“你莫忘了以后这侯府当家做主的是谁的儿子!”唐氏被梅氏打的脸面高肿,她咬着牙祭出霍骁来,“你敢打我,就不怕骁哥儿以后寻你的麻烦!”
梅氏冷嗤,对这个妯娌是十成十的看不上,她唇角一撇,收了因为打人而震得发麻的双手,叠在小腹前,仪态万千地嘲讽道,“唐氏,你纵容刁奴将骁哥儿害成今日这般模样,你还指望他以后认你?!”
“……我又不是有意的。”唐氏想起秋江来,也是一阵心塞,嗫嚅着道,“我先前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这些话你还留着以后对骁哥儿说去吧!”梅氏跟唐氏这般拎不清的人没法交流,肝疼,她出过气后,也懒得再理会她,直接吩咐吴嬷嬷,“带人将三夫人关起来,没有老夫人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送一口水!”
言下之意,老侯夫人要是挺得过这一关,唐氏才能活。老侯夫人要是挺不过去,那唐氏就得给老侯夫人陪葬。
唐氏听了这话,又是一阵不满,她愤愤不平地瞪了梅氏一眼,质问,“凭什么母亲不发话,我就不能吃喝,你是想活生生地饿死我,然后霸占我的骁哥儿是罢?”
梅氏听她这般不要脸的质问,眼底掠过一丝浓浓的失望,她这个妯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现在就连跟她对质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冷冷地觑了她一眼,问,“母亲是被你的陪嫁婢女伤成这样,她如今生死不明,朝不虑夕,你吃得下去吗?”
唐氏想说自己跟婆母的感情又不好,自然吃得下,但话到嘴边,她终究是顾及着自己的名声,又咽了下去。
梅氏将唐氏的满不在乎看在眼里,她抬起手用力地摁了摁额角,冲吴嬷嬷摆手,“带下去,关起来。”
吴嬷嬷低头答应了一声,下一刻,叫了两个婆子进来,堵住唐氏的嘴,压着她就往长兴苑的寝房走去,进了寝房,她亲自将每一寸地方都检查了一遍,将屋中所有的吃食茶水全部收了起来,又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示意两个婆子放开唐氏,三人锁了门离开。
寝房中,唐氏只觉得自己被刁奴狠狠冒犯了,她红着眼睛,黑着脸,足足砸了半个寝房的摆设才停下。
寿安堂。
府医已经给老夫人扎了针,又喂了药,但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呼吸也愈来愈弱。
“怎么会这样?”第四次给老侯夫人把脉时,卢府医低低地絮叨着,“老夫人就是被人伤到了胸骨,外加怒气攻心,我明明是对症下药的,怎么会没有一点用,脉象反而越来越差……”
梅氏解决了唐氏后,就一直守在老侯夫人的身边,她听到卢府医的呢喃,当即沉了脸色,焦急道,“卢府医,你是说你方才给老夫人施针用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老夫人的伤势还在继续加重?”
卢府医闻言起身,苦着脸,有些汗颜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老夫无能,大夫人为保险起见,还是从太医院请几个太医过来吧!”
梅氏抿着唇不语。
经过霍骁一事,她现在已经不相信太医院了。
能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前两回医好霍骁的女神医。
这般想着,她再不犹豫,交代了卢府医一声“好好照看老夫人”,就朝老侯夫人寝房中的梳妆台走去。
早在两年前,老侯夫人就将自己放贵重私物的钥匙给了她一把,她捏着那枚钥匙,将梳妆台最底下的一只玄铁盒打了开来,玄铁盒最下面放着一张帖子,那是老夫人为拜访国师而特意订做的帖子。
她将帖子取了出来,又将玄铁盒锁上,揣着帖子就出了门。
“夫人,是往国师府去吗?”她的贴身婢女在上马车前,轻声地询问。
梅氏想着老夫人脸色发青,气息微弱的模样,她真的不确定自己先去国师府还来不来得及……
“去太子府罢!”沉吟了一会儿,她出声吩咐,心道,哪怕是唐突,她为了老侯夫人也要试一试。她自幼丧母,继母进门后,她结结实实地被磋磨了好些年,直至被老侯夫人相中,她才重新活了过来,在她的心里,早就把老侯夫人当成自己的亲娘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太子府外停下。
梅氏连车梯都没踩,直接跳下了马车,快步地朝太子府正门走去。
“什么人!”太子府门口的侍卫看到有人上前,立刻拔刀问道。
梅氏从袖中拿出帖子,呈给两人道,“回两位的话,妾身是博野侯府的大夫人梅氏,今日冒昧登门,是为了求见国师,请国师再施一次援手,救妾身母亲一命!”
侍卫听梅氏这般说着,又翻来帖子看了一遍,见到上面博野侯府的印章,态度才缓和下来,道,“夫人说的是,卑职都记下了,这就去替夫人回禀了国师。”
“有劳您。”梅氏说着,向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会意,立刻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朝侍卫塞去,甜声道,“有劳哥哥了,小小心意,还望哥哥莫要推却!”
侍卫被一个美貌如斯的婢女唤作哥哥,心中那叫一个受用,当即对梅氏主仆越发和善,跑起腿来也利索不少,不一会儿就赶回来,冲梅氏拱了拱手,道,“霍大夫人,卑职已经将帖子给了国师,国师让卑职给您带句话,您且先安心回府,他带着神医随后就到。”
“我知道了,多谢两位!”梅氏又道了一声谢,才转身登车离开。
太子府,回心楼书房。
陆念锦正立在书桌后潜心抄写祈福经。
蔡浥突然从窗口跳了进来,到她面前,行过礼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梅氏刚才来求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念锦听完后,眉心轻微地跳了跳,“你说,博野侯府老夫人受了重伤?”
蔡浥颔首,跟着又道,“主子已经先一步去了后门等着,您看您这边是……”
“走吧!”陆念锦还没修成见死不救的铁石心肠,她淡淡道了一声,便朝外走去,蔡浥则习惯性地去隔壁药房取了她的药箱。
半刻钟后,两人出现在太子府后门。
因为天色已经暗下来的缘故,马车就停在太子府后门几十米处。
到了马车边,陆念锦撑着蔡浥的手上车。
她进了车厢,刚一坐下,马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奔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