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因为担心陆行优的身体专程送其回家, 一路上陆行优都没有说话, 紧合着双眼靠着椅背。小天以为陆行优是太累了, 闭目养神的在休息,没舍得打扰。陆行优并没有睡着, 他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办,他不能再这样的被人轻而易举的影响到,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自己。可是要怎么做呢?是不是应该离闻文远一点才比较好。陆行优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想了一路也没得出个满意的结论。回到家后, 陆行优连饭都没吃就回到了床上。他急需要睡眠补足精力, 让混沌的脑袋得到充分的休息,再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多小时, 起来时天都暗了下来。清醒后的陆行优明显比上午的状态好上不少,人也精神了些。陆行优从房间里出来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凉凉的柠檬水顺着口腔而下,浸湿原本发干的喉咙,清凉直达心脾, 很是舒适。一杯水渐渐见底, 大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闻文下班回来,看到陆行优穿着睡衣, 顶着略有点乱糟的头发站在客厅喝水, 这样不计形象的陆行优令闻文感到很奇怪。“你睡觉了?”闻文从来没见过陆行优下午睡觉,今天看到觉得稀奇。陆行优“嗯”了一声,并没有抬眼看闻文。“你怎么了?”闻文察觉到陆行优不太对劲, 想着是不是生病了,主动靠近对方,手直接碰到了陆行优的额头,“没发烧啊。”“我没事。”陆行优看了闻文一眼后立刻撇开,用手推开闻文,侧身从旁边走过。闻文呆楞的站在一旁,如鲠在喉。嘴里连一个字的声音都发不出,只是傻傻的仰头目送着陆行优上了楼。刚刚的那一瞬间,闻文和陆行优对视的两秒钟,闻文看出了陆行优眼神中的排斥,那种排斥与讨厌不同,而是充斥着复杂的情感,无奈又抗拒,不舍又不喜。这个眼神闻文似曾相识,她很多年前就看到过,而且看到过很多次。闻文的父亲在闻文九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之后母亲也弃她而去,她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闻文的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闻文的爸爸是大儿子,闻文还有个叔叔,他叔叔家生的是个男孩。有一句话说的好,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两样都被闻文的叔叔一家占全,所以在老人心里闻文没什么位置。这种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叔叔一家一直都住在爷爷奶奶的家里,从小闻文就可以感觉到被差别待遇,每次去爷爷奶奶家吃饭,鸡腿永远是弟弟的,弟弟要什么奶奶就给买什么,而她什么都没有,连过年的压岁钱她都只有弟弟的一半不到。闻文的爸爸从来不计较这些,也不让女儿计较,每次都是回家后弥补女儿受得委屈。所以闻文虽然没在爷爷奶奶那得到疼爱,但是他有一个十分宠爱她的父亲,所以小时候的闻文不觉得自己比别人缺什么,因为她背后有一棵参天大树,可是这棵树有一天突然倒了,让她没了依靠,孤零零的只剩她一人承载着狂风暴雨的侵袭。父母离去后,闻文被爷爷奶奶家居住。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亲人,却不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三室一厅一卫的房间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睡在阳台临时摆放的一张沙发上。儿时的闻文懂事的主动承担了家里很多家务,扫地拖地倒垃圾,每天饭后洗全家人的碗筷,只为可以获得一点认可。即便如此,在这个家,闻文依然是个外人,叔叔一家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而爷爷奶奶只是保证她衣食无缺,不会有过多的关心。不到十岁的闻文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无论她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家人的额外关注,以至于后来的她彻底放弃自我,在外混日子,在家做隐形人。闻文时常在和爷爷奶奶对视时看到那种带有排斥意味的眼神,起初她不解为此伤心,后来开始躲避眼神交流,渐渐的闻文和家人沟通的越来越少,话都不怎么说,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考上大学后,闻文搬到了宿舍,明明在同一座城市,闻文周末却从不回家,而她的电话也从没有响起。闻文大学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毕业后更是一次也没有回过,只是定期往爷爷奶奶的账户里打一笔钱,当作孙女的一点心意。闻文离开家后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有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可是刚刚陆行优却给了她一个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目光。那些不美好的回忆跟着出现在脑海里久散不去。伤痕这东西一旦存在,想要抹平谈何容易。闻文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陆行优会用那样的一双眼睛看自己,是不是以后闻文都会看到那双眼睛。闻文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可是内心深处的情感极为细腻,她敏感多思,很在乎身边人的想法和心情。闻文不禁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陆行优。回想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昨天的唱歌,可是明明昨晚还没有出现这个眼神。闻文思来想去也想不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人有了心事,就会忍不住的多想,这仿佛是个魔咒一般解不开。闻文不想藏着心事睡觉,决定去问问陆行优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好让她以后注意。闻文未经陆行优允许的上了二楼,来到陆行优的房门口。刚想要敲门就听到房间里传出陆行优的声音。“这几天我想去你家住几天,顺便和你讨论一下剧本。”很明显陆行优在打电话。彦珩:“那我去你家不就好了,你家那么大,我还可以和我兄弟喝一杯。”“不行,我现在不想在家呆着。”陆行优拒绝彦珩的提议。“为什么?”“你知道我的,我习惯一个人住了,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呆在一起,这些天呆的我心里有点烦。”“那你和我也是两个人啊!”彦珩不解。“你不一样,你我很熟悉,她并不是,我不习惯。”陆行优只是想逃离有闻文的空间。闻文虽然听不到电话里另外一个人说什么,可是她听的清陆行优的话,原来今天的那个眼神是因为陆行优不习惯和她长时间呆在同一屋檐下,而且已经有了厌烦感,又不好意思撵她走,现在打算自己搬走图个舒心。闻文算了算日子,她在陆行优家也住了一段时间,确实有点长。最开始只是借住,给自己一个找房子的过渡期,结果这段时间忙碌的她已经忘记这回事了。想一想换成自己和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心里也不会很舒服。这么一看陆行优也是够意思,没下逐客令反而自己要走,但是闻文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能再这样当寄生虫赖在别人家里,鸠占鹊巢可不是什么好事。闻文轻轻的从二楼退下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搜寻新的房子。闻文找了几个小时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现在租房的前景不好,还不如买个房子,闻文看了看自己银行卡里的存款,又想了下s市的房价,果断放弃了买房的想法,继续她的租客人生。第二天一早闻文来到报社,趁着还没到九点借着公司的电脑继续在网上搜索房源。时间临近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多,闻文关闭了租房网,专心的投身工作。谈佳来时,身后还跟了一个男生,闻文一看是王威权,有些奇怪这人来这干什么。王威权眼睛搜寻了一圈,发现了闻文的身影,不停的给闻文使眼色,看的闻文莫名其妙。谈佳:“这是从娱乐组调来我们组的新同事王威权,大家欢迎一下。”办公室里的掌声雷动,比给闻文的大得多,整齐的多,差距有够明显。谈佳同样的鼓掌欢迎王威权,今天一早谈佳就被社长林放叫到办公室,告诉她这个调令。就她本人而言她并不想要娱乐组的人,而且这个人她还不了解。不过林放的态度坚决,她也不好不给面子,只能接受。谈佳对于王威权的了解全部来源于佟婉,只知道文笔不错,以前跟着闻文跑新闻。谈佳估摸着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人愿意带王威权,索性还是把他丢给闻文。欢迎仪式结束后,谈佳对着王威权说:“你还跟着闻文吧,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好的,谢谢谈主编。”王威权礼貌的鞠了一躬。谈佳一走,王威权立马凑到闻文身边,“闻姐,想我不?”闻文:“你怎么跑这来了?佟婉把你撵出来的?”“不是,是我自己找社长申请调组的。”“为什么?”“闻姐自从你离开娱乐组后,大家就没了往日的积极性,佟主编一回来更是把你之前定的规矩全部废除,很多同事都对她不是很满意。”王威权提起娱乐组一肚子的委屈。“这样啊,杨乐还在吗?”闻文想着娱乐组有杨乐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说来也奇怪,以前你和杨乐都在时,佟主编就连和她挤兑你,现在你走了佟主编就排挤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王威权看不懂佟婉的做法。王威权不懂,不代表闻文不懂,佟婉这个人习惯独揽大权,更容不得别人比她优秀。以前闻文在组里的业绩最出色,威胁到了她的利益,所以她眼里只看得到闻文。如今娱乐组没了闻文只剩下杨乐,杨乐自然成为了她新的目标。这么想来杨乐也是可怜人,最开始被当作棋子,现在则沦为弃子,不知道她心里此刻作何感想。算了,闻文也不打算再想下去,这些和她也没关系,她现在人已经在社会组,娱乐组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好。人在曹营心在汉放在职场是用来形容间谍的,闻文不想把两边都得罪,最后里外不是人。王威权看闻文眼神发直,用手晃了晃,“闻姐,闻姐。”闻文抬起头,“怎么了?”王威权:“你不说话,我还在担心你怎么了呢?”闻文笑着摇摇头,“没事。”“那我应该干什么?”王威权还是习惯和闻文在一起工作,轻松自在,重要的是跟着闻文有肉吃。闻文还想着给王威权安排做点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等一下。”闻文拿出手机一看是大飞打来的,好奇对方这个时间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手指轻轻向右一滑,“大飞,有事吗?”唐一飞:“闻哥,闻嘉明在我们警队,你要来一下吗?”闻文:“什么情况,他怎么在警察局,还在你那?”唐一飞:“那个你要是没事的话来警局一下吧,电话里说不方便。”唐一飞的话让闻文有不好的预感。闻文思忖了一下说:“好,我马上到。”作者有话要说:情谈了,该谈案了。新案子来了。感谢收藏我的亲亲们,你们都是晋江最靓最可爱的小天使。今天突破180了,开心,大家真是太给力了,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