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麟也默默地在他身边说道:“昔日朱慈煊远赴
澳洲,借澳洲之地利、器物,反攻中原,今日大帅携我满洲精华,在西土若能开创王朝,重演复国之事,必能成功。”
不过,这一战的大胜,也着实助长了费扬古的信心。
“大漠孤荒,距离中原遥远难行。虽然明军占领了漠南,但是想率大军进入漠北,难度会很大。之前考虑吸收了蒙古诸部的人口和力量之后,立即前往欧罗巴,想来是有些保守了。欧罗巴是块沃土,乃未来大清王霸之基石,但是蒙古高原更是威胁中原的高地,只要占领住这里,随时我大军都可长驱直入,袭扰中原。中原王朝历代,大量的心力都放在了对付北面的游牧民族身上,如果这次我们真的远离,甚至把漠北都抽干力量,那么南明就可以高枕无忧地休养生息,最终国力更强至不可制。所以,蒙古我们不能丢!”
费扬古道:“我们主力大军,以及八旗,都是要赴欧罗巴的,不过在漠北,我们也要留一支力量。漠北广大,就算是汉人想要追杀,都不容易,他们来了,我们的人马大不了往西迁徙,往北迁徙,等汉人走了再回去。而等汉人一走,我们便可以向东袭扰辽东,可以向南攻打长城。对我们而言,成本不高,但是对汉人来说,要防备我们,就成本巨大了。就算汉人再有国力,早晚也被我们拖得不行。”
可是费扬古如果真的能够控制草原上的游牧力量,对于汉人来说,就等于是一个让大明持续流血的伤口,也许不致死,但是真的非常难受。
承麟听后一惊,没有想到自己最害怕的局面还是出现了。
他提的这些问题都很现实,而且大概率都会成真。早前的蒙古帝国都分成了四大汗国,想要跨越疆域遥控草原上的力量,确实很难。
反倒是费扬古的发小心腹戴鹏更加迟疑,“费扬古,我们难道真的要占据漠北吗?对于我们而言,这里可以威胁到中原,可是明军同样可以杀过来的啊。”
承麟不好公然反对,只是道:“大帅之策绝佳,不过留下何人在此;控制的人马又如何统御留在草原上的蒙古部族;缺乏工匠和工业,又如何保障他们的武器补给;长期与朝廷分离,会否让草原之主产生二心?这些大帅应定夺清楚,以备不测。”
承麟不得不承认,费扬古的这个想法是非常有逻辑,而且确实有战略高度的。对大明而言,蒙古高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缘政治位置,后世苏联控制蒙古,就给了共和国极大的地面防御压力。汉人要经营蒙古高原,在历代来说都是近乎不可能的。这完全是不同的生活方式,汉人也缺少这种能力。
这也叫费扬古十分头疼,他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年轻人,成为了新满洲部的首领,更多是因为运气好,拿到了副本中的8万新军。可是他手中没有多少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承麟这种能干的年轻部将被提拔上来。播迁欧洲是势在必行的,但费扬古还真的舍不得放弃蒙古高原。